話音未落,條條和裴念邊上又迅速閃過一道奶黃色的身影。
是閑來無事還沒開始工作的小布丁,在聽到這邊的動靜和條條話裡的“救人”之後,就趕緊追著快要滾成大雪球的兩個人,沖下了雪道。
高階雪道很長,加上糊了滿臉的碎雪,對方衣領上的冰渣,還有呼嘯的寒風,這一切都讓季扶光……相當的不快。
偏偏他們滾下去的速度太快,季扶光怎麼想掙開這個人都沒有用,兩個人反而越滾就貼得越緊,加之身上越滾越多的雪,幾乎都要將他們團在了一起。
“你……快……鬆手!!!”
季扶光人都快被滾暈了,他之前嫌頭盔醜根本就沒戴,還是見著季庭秋滾了下去才匆匆忙忙戴上了頭盔要去找人,但又因為郎澤那不靠譜的屬下那麼一撞,頭盔都沒有扣上就摔了下來,要不是郎澤的手一直扶在他後腦勺,這個頭盔早就飛出去了。
可季扶光不知道頭盔是被郎澤扶穩的,他從未和一個陌生人貼得那麼近,雖說是個意外,這個陌生男人也是為了救他,但……但這也太令人起雞皮疙瘩了。
“松不開。”郎澤快速地說道,“你的滑雪板卡住我的刀鞘了。”
“你滑雪為什麼還要帶刀過來?!”季扶光震驚了,他偏過頭,避開相距的極近的郎澤的臉,努力去夠卡在雪鞋上的滑雪板,想將其松開,結果嘗試了幾次都是離碰到滑雪板還差一點點。
就差一那麼一點了……
季扶光有些煩躁,又使勁往滑雪板的方向伸了伸手。
他的雪杖早就在滾下來的時候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這樣再滾下去不行,遲早會撞到石頭。
郎澤沒有猶豫,對季扶光說,“你能不能摸到我的刀鞘?”
季扶光的胳膊都快抽筋了,想到兩人目前的姿勢,讓這個男人自己去摸刀鞘也不太實際,只好說道:“我試試。”
陌生男人的呼吸就吐在自己頸側,季扶光強忍住這過於靠近的距離所帶來的不適感,為了按他說的去摸刀鞘,只能被迫又往他身上貼了貼。
“摸到了。”
季扶光剛說完,就聽陌生男人接著道:“將刀拔出來,遞給我。”
刀尖在雪中劃過一抹寒光,郎澤就著季扶光的手握住刀柄,猛地插進雪地裡,想以此作為阻力,阻止他們繼續這麼滾下去。
兩人往下滾的動作堪堪減緩了一些,就在這時,他們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奶黃色的影子,隨即數道軟綿綿的觸感詭異的觸手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纏繞到了他們身上。
又是一抹白影閃過,季扶光趁兩人剛才稍微分開了一些,抽出了懷中的紙扇。
“你大冬天的還要扇扇子?!”郎澤無法理解,倒吸一口氣。
在季扶光手中的紙扇即將觸碰上那些如豆腐一樣看起來軟滑的觸手的時候,紙扇不知道為何忽地拐了個彎,直直對上了季扶光的滑雪板。
紙扇看似脆弱無比,卻將滑雪板上卡住雪鞋的卡扣直接削成了兩半。
“你們別亂動啦!”
季扶光和郎澤的耳邊同時傳來了一聲分不出男女的,聽上去軟乎乎的聲音,隨後,那些觸手突然換了一種形態,迅速相連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奶黃色的大網,將兩人兜住了。
季扶光:“!!!”
郎澤:“???”
什……什麼玩意兒?!
還沒等兩人有時間震驚,為遊客的安全操碎了心的小布丁就趕緊將他們打包在一起,拎著到了雪道盡頭。
雪道盡頭那邊正站著先一步滾下來的,此時在揉著屁股齜牙咧嘴的季庭秋以及沈則寧和白泱夫夫二人。
季庭秋正一邊和沈則寧說著最近在各洲旅遊的見聞,一邊揉著摔疼的屁股張望著二哥的身影,下一秒,就見頭頂忽然落下了一大片陰影。
他呆愣地抬起頭,只見他等了許久的二哥和一個陌生男人被一起兜在一個奶黃色的大網裡,而那個舉著網的人……
……臥槽,網就是他或者她的一部分啊?!
這什麼妖怪這麼詭異?
“小布丁?”沈則寧詫異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布丁收回觸手,季扶光和郎澤被放了下來,只是季扶光的滑雪板還是卡著郎澤的刀鞘,而郎澤的手裡握著刀,季扶光的手裡拿著紙扇,偏偏兩人又因為被卡住了的關系離得極近。
——這一不小心,可就要變成掉腦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