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點記不太清了。”
錢少爺瑟瑟發抖,那葉照水長得美則美矣,但他軟硬皆施,怎麼樣都得不到一個好臉色,也沒法吃到嘴,脾氣也太烈了,加上他也不缺美人,去應仙坊還能一次點上好幾個呢,葉照水沒來上學他也就是可惜了兩天,覺得以後過不了眼癮罷了,哪會認真去記著人到底什麼時候沒來上課的。
不管八日還是九日,時間都還勉強對得上。
沈則寧和白泱對視一眼,繼續問道:“葉照水和陳家少爺是什麼關系?”
“他們倆?”錢少爺撓了撓頭,小動作還不斷,悄悄將脖子遠離了一點長刀,“葉照水在書院裡沒有朋友,那姓陳的和他應該是關系最好的了吧。”
“沒有朋友?”沈則寧道,“這是不是拜你所賜啊?”
這錢少爺為人跋扈,行事囂張,一看就沒少欺負人,書院裡的其他書生見了,肯定也不敢和葉照水扯上關系。
錢少爺縮了縮脖子,不敢反駁。
“還有呢?”白泱催他繼續說,“那葉照水和陳書生是朋友?”
“朋友?”
聽到這話,錢少爺差點忘了脖子上還架著把長刀呢,當即嗤笑道:“誰會和平民做朋友啊?不過是看他可憐又長得美,逗他玩玩罷了。”
這些貴族一向看不起平民出生的葉照水。
陳書生就讀的書院在曜郢城非常出名,一般情況下,葉照水這樣的,是沒有辦法來這個書院上學的,他根本交不起學費。後來還是書院的一個夫子見他可憐,資助了他一些,他才能和這些有錢人家的少爺進一個學堂。
葉照水平日裡除了用功讀書之外,下了學還要去打工賺生活費。
“我們幾個也不是沒想過要幫幫他。”錢少爺說,“我很少見到長相幹淨漂亮的男人,書院中還有不少看著那張臉心動的人,可惜他性子太倔了,不就是張開腿的事嗎,又不是女人,能吃什麼虧。”
沈則寧聽著這話,好險沒控制住脾氣,要教訓錢少爺,但還是被白泱拉住了袖子,沖他搖搖頭。
話要問完了才能算別的賬,於是沈則寧握住長刀的手沒動,讓錢少爺繼續說。
也許是沈則寧沒有再嚇唬他了,錢少爺說起這些事情來愈發順暢,“後來姓陳的好像說要給他個活兒幹,讓他給自己抄書,講課。”
“陳書生的功課不是不錯嗎?”白泱奇怪道,“為何還需要葉照水給他私下補習?”
“這一方面是姓陳的找的藉口,另一方嘛……”錢少爺頓了頓,“葉照水也確實有點學問,一些夫子還比不上他講的好。”
從錢少爺的口中,沈則寧和白泱得知,有一段時間,葉照水私下裡都會去給陳書生補課,就這麼來往了一段時間,直到葉照水沒來上課之前,他們下學之後都是在一起的。
如果是補課,那是在陳府裡?
沈則寧看著這些人看不起平民的模樣,總覺得應當不是在陳府裡,而且就算是,陳府上下也沒人提到過。
蕍!
傒!
果然,錢少爺的下一句話就印證了他的猜測。
“那姓陳的沒少在家裡裝得一副用功的樣子,這要是被他家裡知道他功課沒有旁人好那還得了。”錢少爺說著,忍不住抱怨道,“這書院裡也屬他最會裝模作樣,我可沒少被娘拿來和他比較。”
沈則寧問:“既然家裡不知道他學習不如別人,那他找葉照水補課,是在哪裡補的?”
錢少爺遲疑道:“這個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只聽他提過一嘴,好像在葉照水家附近。不過葉照水住的地方太破了,應該還要再遠些。”
錢少爺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補課的宅子在哪,沈則寧只能換了個方式,問:“那葉照水的家在何處,你知道嗎?”
“應當是在城南吧,好像是長軒坊。”
拿到地址了就行,沈則寧從錢少爺這得到了不少資訊,大方地收回了長刀,臨走時,還對著錢少爺拿出了國師府的令牌。
“謝謝你啊小少爺。”沈則寧笑道,“真是幫了大忙。”
……國、國師府!!
錢少爺人都麻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落在了一個不講理的奇怪修士手裡,沒想到竟然會是國師府的人……
這下糟了,十個他,不,十個他舅舅也惹不起那幫人啊……
國師在離國的地位超然,幾乎是在曜郢城橫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