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例外,都是被人清空了的。
他們早些時候過來時,這裡也不是這個模樣的。
沈則寧仔細觀察了一圈,這才發現,不僅是抽屜被清空了,連屋內的一些陳設也沒有了。
“看來掌櫃稱病不是偶然,這整件事情背後一直有人盯著。我們先走。”沈則寧拉住小狐貍的手腕,帶著他離開了琴江樓。
兩人暫時不知道去哪,先回了馬車上,打算好好理一理。
“按這件事情的日期來推算,最先發生靈異事件的是小瀛的暫住的宅子,也就是小瀛和容青教訓熊孩子和好色的紈絝才鬧出來的事情。”
沈則寧邊思考邊說著,從系統商城那兒臨時買了紙筆,將那些靈異傳聞的時間線標了出來,再加上一些簡易的圖示,畫了個地圖,在白瀛暫住的屋子那兒標了個一。
接下來是在茶樓裡聽說的陳書生遇襲和富商家中鬧鬼的事件,暫且不知道先後順序,沈則寧便標上了二,在陳書生所住的城東安康坊畫了個圈,然後在常悅坊和應仙坊還有李書生所住的平樂坊也做了標記。
“陳書生自稱那晚看見的女子,坐著紙坐的轎子,半張臉貌美如花半張臉宛若惡鬼,這模樣聽著倒是很符合鬼故事裡女鬼的模樣。現在尚未清楚的是這個‘女子’到底是不是女人。如果是,那麼除了應仙坊和琴江樓,還有那些良家女子之外,還有什麼人會跟陳書生扯上關系。”
白泱思量了一會兒,說道:“從陳母的話語中,陳書生的看起來不近女色,小瀛盤問過府中下人,也沒有獲得跟女子有關的資訊,只知道少了個小廝。加上我們用了各種方法都沒有問出近期有失蹤或者死亡的女子,故此我才猜測可能我們要尋找的是男人。”
“現在就是要先將性別確定了。”沈則寧接話道,“書生們能接觸到女人的地方不多,除了青樓姑娘就是琴江樓那兒的普通女子,如果是男人,那麼範圍可就廣了。”
“為何,不就是將青樓女子換成小倌嗎?”白泱說,“然後再將良家女子換成男人……”
“但這兩樣應該沒必要去找了,‘女鬼’和應仙坊還有琴江樓沒有關系。”沈則寧忍不住,捏了捏小狐貍的臉,覺得他認真思考的模樣真是可愛死了,想親。
他這麼想著,還真湊上去香了一口,才繼續和小狐貍一起分析,“要是那些書生會玩男人的話,那麼我們問了這麼多人,總會有人提到的,她們沒有必要替書生們隱瞞這些,男子和男子在一起並不是多麼可恥的事情,但要是那些姑娘家都沒有人想起這個,只能說,書生們可能確實沒有這個取向。”
沈則寧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其他人尚未清楚,但是陳書生在表面上,至少做給外面這些人看的模樣,應當是喜歡女人的。”
“怪不得姜然要將這件事拜託給小瀛呢。”白泱忍不住吐槽道,“原來背後的彎彎繞繞這麼多,他那點小貓腦袋確實做不來。”
“做給外人……那就只能從陳書生的好友那兒打聽了吧。”
白泱說完,正準備用紙鶴問問自家弟弟那兒的進展怎麼樣了,馬車外面就傳來“篤篤”兩聲輕響。
沈則寧聞聲撩開馬車窗邊的簾子,就見一隻被畫好了眼睛,翅膀都描上了羽毛紋樣的紙鶴鑽了進來,在小狐貍面前上躥下跳地耍了個雜技。
紙鶴表演完後,白泱才伸出手,讓紙鶴停在了他手心裡。
“是小瀛的紙鶴。”白泱笑道,“只有他才愛給紙鶴上折騰那些小玩意兒。”
沈則寧道:“這不巧了嗎,剛說到陳書生好友那邊,小瀛就來訊息了,快看看他都問到了什麼。”
只見白泱在紙鶴的腦袋上輕輕點了一下,就有一團朦朧的光暈將紙鶴包裹起來,不一會兒,紙鶴就自動展開,化作了一張寫滿了字的紙條。
白瀛問了事發當晚,和陳書生在外小聚的三個友人,其中一是同窗,另外兩個是一起嫖過的酒肉朋友。
那兩人的嘴裡沒套出什麼來,只知道陳書生不像陳母口中說的那般是個只愛讀書的好學生,反而時常瞞著家裡跟著他們出入煙花柳巷。
沈則寧和白泱接著往下看。
兩個嫖客說的東西不重要,有意思的是同視窗中問出來的。
在白瀛用術法迷惑住他套話,從他那兒搞清楚陳書生最近有沒有做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時,那位同窗的反應倒是有點奇怪。
白瀛在紙條上寫著,同窗看起來好像有點害怕的樣子,在術法之下才說陳書生在書院的時候經常欺負另一位同窗,那人已經很長時間沒去書院了,有傳言說他因為陳書生的緣故,已經退學了。
……怎麼畫風一下變成了校園暴力?
對這個大轉彎,沈則寧一時有點懵。
難道說跟那種事情沒有關系,是在書院裡發生的暴力事件?
白泱也有些沒想到,好一會兒才對沈則寧說,“既然其他地方都找不到線索,不如我們先去那人家裡看看?”
“好,陳書生的同窗說的事情應該是個突破口。小瀛有提到那位一直沒來上學的學生的名字嗎?”
“我看看……”白泱在紙條上找了找,說,“他叫葉照水,但小瀛問的人說自己並不知道葉照水的住址,他也是頭一回和陳書生出來玩,與陳書生並不太熟,只是聽過一些傳聞而已。”
“還是得去書院一趟。”
沈則寧看了眼天色,這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得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