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術怔然,這事許是拜她所賜,只好應下:“可以。”
“我道心不穩這事不能告訴別人。”
“嗯。”
師徒二人出了竹錦山。兩人一夜未睡,但誰都沒有想睡覺的念頭,今日是審那兔妖的日子,李嶠言主審。
苓術為了李嫦,想去聽聽,莊錦複不言,只一味地跟著出門,仙尊要做什麼,上清宗除了王裡賦蒼駱也沒人敢攔,苓術就更不必說了。
兩人趕過去的時候,已經開始了,刑房裡,各色刑具掛滿整面牆壁,兔妖雙手被捆住,掛在鐵架上,鐵架上斑斑血痕,她身後的牆上,灑滿了走向各異的血跡。
兔妖臉色蒼白,四道長鞭痕將囚服劃得裂開,尚保得最後的體面,她呵笑:“這就是你們的本事?”
李嶠言手持皮鞭,怒目瞪著:“我問你話!李家三小姐在哪裡?!”
兔妖突然哭了起來,哭天喊地好不難聽:“李忻之,李忻之嗚嗚嗚,啊啊啊啊!李忻之!”
“瘋子!”啪的一聲,皮鞭起皮鞭落,是皮開肉綻的聲音。“我問你,李忻之在哪裡!”
兔妖掙紮,撞起一陣鎖鏈碰撞聲,她狀似瘋魔:“你問我?”
李嶠言無法,叉腰按了按眉頭,很是頭疼,看了一眼來人,歉意道:“抱歉,仙尊,尚未審出結果,刑房雜亂,仙尊貴步臨賤地,有何吩咐?”說罷看了眼苓術,投去很慈和的憐愛目光。
莊錦複:“無事,閑來無事,來聽審。”
李嶠言應了聲,便見苓術走向那兔妖。快要靠近的時候,兔妖突然呲牙咧嘴,張著口沖苓術咬上去,李嶠言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兔妖咬了個空。
“兔妖兇悍,離遠些。”相比剛才審問的冷語,這話倒溫柔許多。
苓術只盯著那兔妖,伸手向李嶠言:“拿來。”
李嶠言眉頭一跳,這孩子果然養得野,挺無禮的,不由得看了眼莊錦複,後者一臉習以為常,她又邏輯自洽,好歹這是正牌大小姐,無禮些也正常。
皮鞭遞過去。
苓術從耳根扯了根狐毛,輕輕吹起,落在兔妖身上,消失 不見了,兔妖垂著頭,虛了巴拉。
“抬頭。”
兔妖無所謂地抬頭,看到苓術時,一聲悽厲地尖叫響徹整個刑房。
“李忻之……”她嘴巴直哆嗦。
“你害我害得好苦,你怎麼還有臉活?!”她咆哮。
苓術不屑的嗤笑一聲,反問:“我害你?”
李嶠言在一旁不明所以,她怎麼突然吐露真言了,莊錦複解釋說這是狐族的媚術,能魅惑人心,狐毛入身,便會看見一個虛影,引誘其說出實情。
“是你,都是你!”
“我什麼?”苓術不知真相,故只說些囫圇的,具有引導性的話。
“你求娶我不得便要強娶,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畜生不如!”
“呵。”
一聲“呵”反激得她情緒更是激動。
“我恨你一輩子!李嫦那孽種,我養了十六年,十六年也夠了!”
在場之人得出資訊:李嫦是真正的李忻之強迫兔妖生下的孩子。如此,她當時為自保說棄李嫦就棄的原因也說得通了,無愛強迫生下的孩子,可不就是不愛嗎。
兔妖眼睛落淚,卻做的是笑的表情:“你死了,哈哈哈哈!花柳病哈哈哈!自己玩得病死了哈哈哈活該!”
李嶠言無言,窘迫不已,這也是她李家的醜聞,記錄的修士筆錄不停,她也不能讓她停下來別記。
說起她這個三妹,自小確實養歪了,跟二妹一樣,都是小爹、侍君養出來的孩子,紈絝低德,登不得大雅之堂,本以為她是轉性了,不再養伎好色,安心修行,養育李嫦,誰知道是皮下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