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忻之眼神陰毒地盯著莊錦複看了一眼,只一瞬,又變為人畜無害的眼神,笑道:“罷了罷了,今日是王掌門的生辰宴,可不要變成指導課堂啦,咳咳……那些嚴肅的東西,還是……咳,留在課堂上吧,大家繼續吃。”
莊錦複也點頭笑道:“好,請諸位繼續享受宴飲。”
李忻之接話道:“我家大姐昨個還說呢,咳咳,她給王掌門準備了一個歌舞,排演了大半年,就等著今日呢。”說完抬手給主持人安紅做一個“請”的手勢,給她臺階,請她繼續主持。
安紅長老松一口氣,總算拉回正常的宴飲活動了,剛才她們二人針鋒相對,她一個人站在臺上尷尬地不敢插話。
打工人的命也是命啊!
安紅先是誇一便仙尊的功績,又誇李忻之的事跡,說了感謝兩位出席的話,這才引進正題,說:“下面請欣賞掌門夫人帶來的歌舞《鏡花水月》。”
編鐘音響,絲竹管絃共鳴,一身杏紅舞衣的李嶠言從主座左側出來,羞澀地看了一眼在主座上的王裡賦,點到為止,收回媚眼,行至場中,翩躚起舞。
舞女動作整齊劃一,飄飛在空中,水袖高拋,李嶠言飛於正中,有花瓣將她包圍,鼓樂聲到了最高點,“咚”的一聲悶鼓,花瓣也在這刻散開,李嶠言躍然而出,如花中仙子,在世仙娥,如花美眷大抵如此了。
“啊啊啊啊!”人群中傳來刺耳尖叫。
那十一個圍著李嶠言而舞的女子,在李嶠言身邊花瓣散開的這一刻,一個兩個的向下跌落,倒在地上,再去看時,哪裡還有如花美人,盡是一個個臉色烏青,恐怖不已,丹田處到肺部,裂開長長的一道口子,五髒六腑之上有白色的肥蛆蟲扭動。
惡臭飄蕩在整個火雲殿內。
站在場中的李嶠言臉色煞白,茫然無措,她眼中盡是恐懼,捂著耳朵尖叫:“啊啊啊啊啊!”
她只想給自己的妻君在生辰的時候獻上一舞啊。
“為什麼會這樣?”李嶠言崩潰了,“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是誰要害我!!!”
王裡賦從主位上下來,脫了外衣,給衣著單薄的李嶠言蓋上,然後指揮著李嶠言的一等侍從眠允過來,“帶她到一旁。”
她自己的一等侍從桃英先沖過去檢視屍首,王裡賦忍著腐臭安撫眾人道:“今日之事我一定會查清,給大家一個交代。”
“來人,封場!”
她剛說完,在外面吃席的人驚呼,有人大聲念出來:“王老狗挖人靈根戕害人命,李賤婦偷換卷宗徇私舞弊。”
橫批:“一對狗女女。”
現在的上清宗遴選新人的制度是推舉制,由各世家、長老推薦人進入,再由各脈長老二次選擇,自從王裡賦推行宗門大考失敗以後,這事兒就由世家之首的李家,李家家主李嶠言管了下來。
與其說是她管,不如說她是被推出來的一個,易於控制的傀儡。
舉薦是需要文試的,主考修行的基礎知識,然後第二試才進入到各脈的考核,比如丹脈就要煉丹,煉出一階中品修元丹為合格。
自從場上混亂,苓術眼神一直盯在李忻之身上,那人在看到宴會一片混亂之後,像是氣急攻心一樣咳嗽,她緩緩站起來指著王裡賦道:“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麼!”
“咳咳咳!你看看外面掛的,你不做虧心事誰會如此狠毒地對你?!”
王裡賦怒道:“證據呢?誰能證明這是我做的!”
李忻之指著屍體道:“這不是證據嗎?你還要狡辯到何時?”
王裡賦不接茬,對桃英道:“如何了!”
桃英迅速來報:“報告掌門,死者都被傀儡符控制,變化出活人的樣子,傀儡符時效一到,便會恢複原狀,死因皆是被挖靈根而死,死亡時間不一致。”她指著地上的屍體,一一報出死亡的時間,“屍體手腳處都有劍傷,手筋腳筋皆斷。”
還在看事情發展的人心裡一陣發毛,她們就在這裡看了一場屍體跳的舞。
李嶠言兩眼一翻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