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所用之物都有規制,皇帝一眼便認出那茶盞是景妃宮裡的東西,不由臉色一沉:“怎麼回事?”
“前朝秘藥。”
朱院正剛說出這四個字,察覺皇帝陡然臉色陰沉,忙將後面的話說完:“不知為何,此物沾染於杯底,而不是在杯內,臣仔細思量過了,安嬪娘娘至多也就是嘴皮子碰了一點點,應是無大礙的。”
皇帝臉色依然不見好:“你確定無大礙?”
“臣不能百分百確定,畢竟那東西著實霸道,便是入口後立即催吐,也是來不及的。”
“催吐?”
皇帝神色一動:“鄭得賢,你可還記得,早上去景華宮時景妃是不是在催吐?”
鄭得賢渾身肉皮都為之一緊,腦子裡飛快回憶起早上的所見所聞,片刻才謹慎回道:“恍惚是的,臣還問過景華宮的宮人,有那嘴不嚴的說漏嘴,提到過還是景妃娘娘身邊的老嬤嬤親自給景妃催吐來著。”
“哦?”皇帝勾起嘲諷的笑:“她這倒才像是中毒的。”
鄭得賢突然想起什麼:“皇上,還有一件事,那個據說給安嬪娘娘上錯茶的宮人被景妃關了起來,打了個半死。”
“嗯?”皇帝已經幾乎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你親自走一趟,將那宮女帶來。”
鄭得賢應了一聲,退出殿去招呼著一群小太監便急急往景華宮去了。
殿內,朱院正也已從皇帝和鄭得賢短短的幾句對話中猜出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不由唏噓:“皇上,您是懷疑景妃害人不成反而自己中了那藥?”
季無雙插嘴道:“不可能,王家嫡女才是早夭之命,先是雙生花,後又是前朝秘藥,這說明她遲早都是個死。”
朱院正淡淡瞥他一眼:“先有雙生花中毒不深易解,後有秘藥並未入口,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國師大人,你未免太執著於命格一說,據我所知,命格固然有其可信度,但卻不是一成不變,你如此肯定安嬪娘娘早夭,莫不是還有其他內情?”
季無雙斷然否定:“並無內情,但臣可以肯定,那安嬪必定……”
“國師,既然你不肯說出內情,那就先說說那前朝秘藥,朕記得,父皇當年將銷燬此藥的任務交由你去辦理,按理來說這藥斷不會再出現人前,可如今卻大搖大擺出現在朕的後宮,且剛好在你出關的當口,國師,你有何話說?”
季無雙面皮子抽動,片刻後終是低了頭:“臣定會給皇上一個交代。”
皇帝冷哼一聲,於半空招手,暗衛首領趙一出現:“皇上。”
“張景山那邊是由誰盯著?”
“回皇上,由趙二盯著,早上剛傳回話來,張景山入京半月,幾乎都混跡於花柳街巷一帶,昨晚卻突然闖入國師府,與國師弟子季阿蠻大打出手,張景山不敵,被逼出國師府,之後便往城外稻香山方向去了,趙二一路跟隨,目前還不知具體情況。”
“哦?”
皇帝似笑非笑看向季阿蠻,季阿蠻一個激靈,也不管國師在旁向他使眼色,實話實說道:“昨晚是有一個人繞開國師府護衛進了院子,我也不認得是誰,就只將人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