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陛下,太傅身體抱恙,已休了幾日的早朝。”
那病秧子怎麼不病死,這樣就不用與她搶皇位了。武祈寧惡毒詛咒著。
她懷疑,宋時微是母皇留在民間的女兒。她年二十,宋時微年三十,她查過母皇的起居,那段時間母皇曾在民間待過。
雖說她不知為何母皇不把她接進宮中教導,但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到任何一條符合常理的。
想到這一理由的武祈寧並未對宋時微生出親切之感,而是越發的厭惡。
她們之間,從來只有你死我活。
朱紅官袍光明正大地遮蓋住了龍椅,立於武祈寧下側。
武祈寧作為吉祥物,無聊地坐在龍椅上,望著底下官員喋喋不休的吵架,她偷偷打量起了宋時微。
許是發燒時她心底的猜想又湧了上來,她的眼神一寸寸碾過宋時微的臉。
柳眉斜飛入鬢,眉峰銳利,宛若兩把出鞘的利劍,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雙眼狹長深邃,瞳仁漆黑幽深。
哪怕她面色蒼白如新雪初霽,時不時舉袖咳嗽兩聲,也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病殃殃的,長得跟母皇一點都不像,一點皇家特徵都沒有,難怪母皇不把她接回來,說不定是宗室那邊不認。
挑挑揀揀地嫌棄了一番,武祈寧這才好受一點。
宋時微自然感受到武祈寧的眼神,只是她沒在意。
那日遇刺後,丞相代表世家立即讓出讓她滿意的利益,小皇帝身旁安插的人手自然也在他們的默許之下換成了她的人。這是交換的一部分。
“臣有奏。”烏泱泱一群大臣下一年長的老者高聲道。
宋時微瞥了一眼,王玉清,正四品,時任戶部侍郎,保皇派為數不多未被清除的臣子。
她曾見過她的那份奏摺,寫的不錯,只是時機不對,被她壓下去了,她原以為這位老臣不會再鬧了,哪知……
沒腦子的蠢貨。
宋時微剛想擺擺手示意退朝,就見王玉清撲通一聲跪在殿下,高聲道:
“臣參正一品丞相崔彥琛府下僕從依仗主家權勢,橫行鄉裡,大肆侵佔民地,手段卑鄙,數量繁多,以致使諸多百姓流離失所,望陛下聖裁。”
立於最前方的丞相笑眯眯地搖了搖頭,高聲道:“王大人可不要血口噴人啊,可有證據?臣參正四品吏部侍郎王玉清無故構陷重臣,望太傅裁決。”
“臣參正四品吏部侍郎王玉清損公肥私,敗壞吏治,望太傅裁決。”
“臣參……”
……
丞相話音剛落,世家出身的官員紛紛參奏王玉清,老臣立即被群起而攻之,瞧著有些可憐。
宋時微咳了咳示意肅靜,亂糟糟的朝堂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被唾沫淹沒了的王玉清並沒有其他表情,她透過宋時微,望著緊握著拳卻無能為力的武祈寧,沖她笑了笑。
而後,指著宋時微的鼻子破口大罵:“宋時微你個奸臣,明明是先皇提拔的,卻與這幫逆賊勾結在一起,你對得起先皇對你的知遇之恩嗎?不忠不孝,忤逆犯上的小賊,我在九泉之下等著你們。”言罷,她轉身朝著殿內的朱漆大柱撞去。
哪怕被罵得如此難聽,宋時微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直至望見王玉清的動作,她眼眸微眯,沉聲道:“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