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操場上成群結隊散步的人越來越多。她們緊握著對方的手,眼神熱烈又絢爛。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無論是誰得到的只有祝福。世界在腐爛,吞噬明豔絢爛的一切,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命運,沒有人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活得回來。
出城的千隻隊伍,回來的僅有半數。有的回來了,有的永遠地留在了外面,成為需要被消滅的一員。
濃稠如瀝青的黑暗矇住了前路,唯獨留下頭頂的時分秒,所有人的生命都進入了倒計時,她們只得爭分奪秒的相愛。
明予衡在路上轉了好久,終於找到了相似的建築,她激動地撲上了前,立即被持槍守衛計程車兵擋在外面。
士兵嚴肅地問道:“這裡是晨曦研究院,非本院人員,未經允許,不得入內。請問您找誰,我幫您進去通報。”
“找白白。”明予衡認真地用爪子比劃了好幾遍,差不多這麼高,穿著白衣格外好看的白白。
見士兵還是有些疑惑,明予衡想了一會,這才叫出了她的大名:“肖……喻白。我找。”
“稍等。”士兵點了點頭,消失在她眼前。
肖喻白穿著厚重的防護服,一把銀刀利索地將喪屍的屍體肢解成了數塊,取下腐爛的心髒放入儀器觀察著。
士兵輕輕敲了下門:“肖博士,有人找您。是個長著尾巴的少年。”
肖喻白有些詫異,明予衡?她又闖禍了?
握著儀器的手一抖,肖喻白恍惚了,這才發現她們好像許久沒見了。
這麼一想,心底那一根無形的線崩斷了,噴濺而出的酸意滲透進她的肺腑,隨著血液貫穿她的全身。滿腦子皆是資料的腦子按下了暫停鍵,有些疲倦。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如今實驗正處於第一階段的關鍵時刻,離不開人。
“麻煩你將她帶進來吧。”
得到肖喻白的首肯,明予衡雀躍地跟在士兵身後,迫不及待地穿過一扇又一扇大門。
最後一扇大門應聲開啟,肖喻白一襲白衣,黑發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後。金色的瞳眸貪婪地落在她身上,似乎要將這些天失去的全都補回來。
肖喻白覺察到那股不加掩飾的灼熱,抬眸回望,嚴肅冷淡的面容軟和了下來,她淺淡地笑了一下。
明予衡的眼瞳瞬間紅了起來,她朝肖喻白跑去,雙臂張開,尾巴攬住她的腰,用力一卷,她狠狠地將她抱在懷裡。
用力得肖喻白都有些喘不上氣了。腦袋磕在明予衡的肩膀上,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
蹙著的眉不知不覺被熨平了。黑眸閃爍了一下,肖喻白慢慢地將抗拒的腦袋安放在她的肩膀上,享受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擁抱。
明予衡委屈地拉長語調,一遍遍強調著:“白白,想你。”
“很想……很想。”
想得她晚上睡不著,想得她吃不下飯,想得她渾身沒力氣。
她竟不知,想念一個人是可以這麼想的,想得她骨頭都酸了,渾身難受。
難受的時候就想把四周一切不順心的東西都撕個粉碎,讓她們去死。
可是,白白不喜歡那樣。她……她好像也不喜歡,明予衡隱約意識到周圍的人好像對她也很重要,跟白白一樣又不同的重要。
於是她忍啊忍啊,終於在宋玉石那句話後忍不住了。她想見她,她想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