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挺直背脊站立在他們面前,不屈躬卑膝,不刻意討好,不故作柔弱以博同情。
結果,在她本碩連讀的最後一年,受到老師和學生一致好評,公認為是品學兼優的她,在即將畢業的最後一個月消失了。
待他們再找到她時,她已經扣上了銀手鐲,上了社會新聞。他們這才發現學校裡的好學生竟是一個徹頭徹底的反社會分子。
她用她在學校所學的知識,解刨肢解,將其拋屍在下水道裡。
原本聖潔的天使身上蔓溢著汙氣,本該救死扶傷的雙手沾滿了汙濁的血跡,一念成魔。
心像是被沉甸甸的大山壓住了,顧驁羽一把揪起小藍團,搖著它的肩膀焦急地問道:
“許鹿溪去首都讀書的那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若不是遇到讓她實在忍不下去的事,她不會自毀前程的。她的前半生都在忍,起初為了母親忍,後來為了自己忍,為了她日後的前程忍。
連她那樣能忍的人都忍不下去了,她那時候該有多絕望啊。
見宿主實在急,小藍團容忍了她的冒犯,立即調動大資料,再次全方位地掃描了一遍小說,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
在顧驁羽期盼的眼神下,小藍團沉重地搖了搖頭:“小說裡通篇皆是男主和女主的虐戀,大反派的篇幅本就不多,統子並沒有查到相關資料。”
“不過,男主和女主考的大學都在首都。不知道和這個有沒有關系。”
顧驁羽眼一凝,眉眼透著股狠戾,她記得首都也有一所一本的警校。
那些人敢動她一下,她一定把他們頭擰下來當球踢。
“驁羽?驁羽?”纖細的手在顧驁羽面前晃悠著。
顧驁羽回過神來,握著許鹿溪柔軟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她認真望著許鹿溪,一字一頓道:“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的。”
許鹿溪被她那認真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抿嘴笑了笑。
“借顧警官吉言。”
“什麼!你要報考醫科大?為什麼不跟媽商量,密碼是多少。”
“當什麼醫生,你寒窗苦讀十幾年考這麼好就是為了以後進醫院?媽都替你想好了,當個中央選調生,下基層幾年後就是個小官了,媽等這一刻已經等好久了,愣著做什麼,趕緊給我改了。”
尖銳的嗓音刺進她們耳裡,顧驁羽煩躁地皺起眉頭,冷冷望著面紅耳赤一點也不顧及形象的宋虞,半點也不留情面。
“吵死了。”
空氣寂靜了一瞬,緊接著便是宋虞不甘示弱的回嘴:
“驁羽,鹿溪跟你不一樣。她分高,更應該好好規劃,況且我是她媽。”媽那個字咬的極重,似乎在告誡著許鹿溪。
許鹿溪赫然抬起眼眸,琥珀色的眼裡是一望無際的冷漠,尋常偽裝的順從柔和被她撕了個粉碎,塵封多年的面具劈開了個小口,愈演愈烈。
她按下顧驁羽的手,搖了搖頭,這一切由她起,也應該由她結束。
自此,身份已然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