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那祝沈總好運嘍。”
“多謝。”沈箏禮貌性地與顧惜文碰了碰杯,輕抿一口紅酒,下意識抬眼搜尋著夏榆的身影。哪知夏榆早就跑得沒影了。
夏榆漫無目的地在宴席上轉悠著,瞧瞧這,碰碰那,無人認識也無人打擾她,樂得清閑。
遊著遊著就來到一片開闊的草場,正中央擺放著古色古香的投壺器具,壺身描金繪彩,壺裡插著不少只顏色不同的箭矢。一群人簇擁在其旁,算著各隊投入的箭,每進一筆賬就高呼一聲。
夏榆看得正出神呢,就聽系統赫然在腦中高聲提醒道:“宿主!小心!”
一隻白色翎羽的箭矢帶著尖銳的呼嘯,劃破天際,朝夏榆面門襲來。
夏榆聞言眼一眯,矯健地側過身,眼疾手快地伸出右手,手掌穩穩地握住箭桿,徒手將其接了下來。
這箭矢的尖端雖都包裹著泡沫,並不鋒利,但若是射中臉的話恐怕得破相了。
何其惡毒的心思。
沈庭玉鬆鬆垮垮地站在壺旁,見夏榆居然躲過了,驚訝地叫了一聲,又從壺裡掏出一隻箭矢,眯著眼瞄準了,朝夏榆身上投去。
夏榆如法炮製般地接過第二隻,第三隻,直至沈庭玉的手從壺裡再也掏不出一根箭矢了,他這才不甘地收了手,揚了揚下巴,玩世不恭地笑道:
“夏小姐,不好意思啊。本少爺一時沒瞄準,偏了點航,差點射到夏小姐了。”瞧沈庭玉滿眼不屑的樣子,哪像是道歉,根本就是肆無忌憚的挑釁。
沈庭玉!夏榆握著箭矢的手青筋暴起。真是,她正愁找不到人完成系統任務呢,他就自己犯到了她手上來。
這遊戲她十歲的時候就玩膩了,還敢在她面前班門弄斧,東施效顰,簡直就是找死。
夏榆冷冷地彎起唇角,手指微動,將手裡的箭矢轉了個圈,銳利的箭鋒對著沈庭玉的面門,接下來該到她了。
她側定站立,身體微微後仰,手臂發力,隨意地朝沈庭玉擲去。
一隻,兩只……箭矢帶著淩厲的風聲,如遊龍般直射向沈庭玉。
沈庭玉似乎沒想到她居然敢反擊,先愣了一下,見箭矢不偏不倚直射向他的臉,他驚恐地雙手抱頭護著腦袋,腳底抹油般朝遠處逃竄。
幾道優美的弧線下,箭矢精準地投入壺口,箭尾晃動,發出清脆的“弩”聲,箭身穩穩地立在壺中。
夏榆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略粘塵土的手,瞥著沈庭玉狼狽的身影,不緊不慢地回應著他先前的挑釁:
“呀,不好意思,本小姐一時技癢,隨手投了幾個。這不,多虧了有人抱頭逃竄,這才有了本小姐百發百中的戰績。多謝了。”
自沈庭玉針對夏榆後,瞬間冷下來的場子忽然傳來幾聲笑聲。
總有家世地位不遜色於沈庭玉的世家少爺小姐毫不給他面子,噗嗤一笑,而後見這壺投得實在漂亮,拍著手高聲喝彩道:
“好箭!好高超的技術!”
沈庭玉緊握著雙拳,滿臉怨毒地掃過那幾個出聲的面孔,見如今得罪不起,又下不了臺面,只得把滿腔怒火全朝夏榆發去。
他朝後擺了擺手,身材魁梧的打手得命後緩緩朝夏榆逼近。沈庭玉如看螻蟻般俯視著她,陰冷地:“夏榆,你居然敢在我的地盤挑釁我,找死嗎?”
夏榆嗤笑一聲,下巴微揚,眼中的不屑都快溢位來了。
“沈庭玉,你果真是丟沈家的臉,把仗勢欺人四字演繹得活靈活現。也不知道沈箏為何會有你這樣的侄子,真是丟臉,渾身上下沒一處比得上沈箏。”
一聽沈箏二字,朝夏榆緩緩逼近的打手動作一洩,猶豫地互相對視一下,頓時僵在了原地,那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瞧著眼前的少女竟與沈箏有關系,那些本就不怕沈庭玉的世家子弟眼中精光一閃,竟紛紛跳了出來七嘴八舌地勸阻著。
“沈庭玉,你不能技不如人就惱羞成怒吧。”
“是啊是啊,還是沈家嫡長孫呢,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姑娘計較。”
說是勸阻,那言語和語氣從那些人嘴裡說出來,說不出得暗諷和挖苦。
沈庭玉握著拳頭僵立在那,進退兩難,碰巧從大廳趕過來的心腹恭敬在他耳邊道:“沈少爺,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少主喚您回去呢。”
沈庭玉頓了頓,高聲解釋了句,匆忙離了場。
瞧那模樣,說什麼有要事呢,倒像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