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只要可以牽手的間隙,宋恆焉都還是把我的手握得很緊,好像怕人群之中我們倆會走散一樣。
我一邊覺得他黏人得可愛,一邊把印了電影排期表的海報推到他面前,“你想看點什麼嗎?”
意外的是,宋恆焉沒怎麼糾結,就選了一部恐怖片。
這要是換做平常,他知道我害怕,絕對不會選擇這樣的題材。可能是困懵了,我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暫且鬆一下手,我要付電影票的錢。
宋恆焉依依不捨地松開了我的手,那架勢看著倒像是我要出一趟遠門,而不是買完票就重新和他牽手。影廳的女服務員一直看著我們笑,笑裡絕對不止必須要微笑服務客人的意味。
影片還沒開始,我拉著宋恆焉坐了下來。他牽我的手牽得有多緊,人看起來就有多心不在焉。我們也不是第一次看恐怖片了,難不成他膽子忽然就變小了嗎?
我想不出所以然,只能由得宋恆焉握緊我的手。
說是恐怖片,但比起那種一驚一乍,全靠音效和突臉來嚇人的傳統鬼片,這部恐怖片更接近於細思極恐的那類劇情片,沒什麼太恐怖的畫面,因此我看得還挺投入。
倒是宋恆焉始終緊緊地靠著我,幸好選的本來就是情侶專座,中間沒有扶手間隔著,不然這姿勢就很別扭了。
我沒想到宋恆焉原來害怕的是這一型別的電影,有點好笑,順勢也半圈住他的胳膊,盡量給他足夠多的安全感。
“有這麼害怕嗎?”我以一個不會打擾到影院裡其他觀眾的低音量問他。
宋恆焉點點頭,把腦袋埋在我的肩膀上。
他這種全身心依賴人的模樣,著實是罕見且討人喜歡,漸漸的我的心思也不在電影上了,就顧著抱住他,享受著宋恆焉難得流露出來的不安和害怕。
等電影播完已經是晚餐時間,宋家的司機給我發了張照片,是已經佈置好的、全是氣球與花束的後尾箱,蛋糕和巧克力都按照我的囑咐漂亮地擺在正中央,絲毫不輸我看過的那些偶像劇裡的浪漫場景。
我惦記著給宋恆焉的最終驚喜,晚餐吃得比往常要更快,沒嚼出什麼味道就嚥下去了。宋恆焉可能還沒從恐怖片裡緩過來,吃得非常緩慢,面條都是一根一根地叉起來吃的。
早知道在他選這部電影的時候我就攔一下了,害得他胃口還沒平常好。我耐心地等待他吃完,結了賬,牽著他往外走。
走了幾步,我感覺宋恆焉安靜過頭了,回頭一看,才發現他神色蒼白,眼眶通紅,下一秒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我驚詫地停住了腳步,掏出紙巾來給他擦淚。我的驚喜都還沒呈上來呢,他怎麼就開始感動了?
宋恆焉淚眼朦朧,看著好不惹人憐愛,只是手還攥得很緊,我都懷疑自己的骨頭就要被他隔著皮肉堪堪碾碎。
“可以不離婚嗎?”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湊上前確認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也可以,做小三的。”宋恆焉的聲音哽了一下,卻仍然很固執地堅持把話說完,目光堅決篤定,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我沒關系,只要你也不介意。”
我茫然了幾秒鐘,開始思考我今天是不是有哪個時間段裡睡過去了,錯過了什麼只有宋恆焉才經歷了的橋段。
怎麼就突然要做小三了呢?這是最近流行的什麼小情趣嗎?
宋恆焉神色極其鄭重,我不由得也跟著端正了表情,只是心裡依然十分不解,“嗯……那,你做小三,我和誰過呢?”
他垂了垂眼,“那個麵包店老闆,是你的理想型吧。”
“……?”
像是豁出去一樣,宋恆焉抬起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破罐破摔道,“我是跟蹤了你。因為感覺,你這幾天都很奇怪。”
“所以我也看到了……你和那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
“你早上出門,其實是去和他私會了吧。你有那麼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