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6章 46.把我送去幼兒園託管
周千澍沒再來找我麻煩,因為他的體力不夠他在公司沒日沒夜地忙碌完,還另找時間挖苦頭讓我吃。
繁忙的工作促使周千澍病倒了,連著高燒幾天,周難知的母親打電話來,要周難知去探望一下。
一接完他母親的電話,周難知就給我發訊息,像是妻子外出前同丈夫報備,“恆焉,我要去醫院看一下我哥,我媽剛才打電話跟我說,他發燒好幾天了,還沒退。”
我回複他,好的。我又想起周難知說過的那個晚上,他和周千澍都被恐怖片嚇得睡不著,但是周千澍的身邊有人守著,而他閉上眼就是那個被無限放大的恐怖畫面,附帶著小孩子天馬行空的對鬼魂的想象。他推開門,卻沒有叫母親來陪他,因為那個女人和他的哥哥看起來像不容許外人打擾的一對母子。
他分明也從同一個子宮中被孕育,可長大後他的母親卻沒有將空隙留給他。
說這件事的時候,周難知的口吻並不是埋怨的。但凡他母親的愛有那麼一次是先給他,他都有埋怨的可能,上一次是先給我的,憑什麼這一次不是?
他沒有那種意思,他就只是在陳述,沒有“為什麼”也沒有“憑什麼”,他沒憧憬過自己能問出那麼一句“憑什麼”。
周難知接受了他母親偏袒周千澍的事實,很早就接受了,然後與它和平共處這些年。
大部分的時間裡,他母親找上他,都是要和他說周千澍有關的事情。這一次也是一樣,他接通電話,聽母親在那頭說周千澍這些天有多忙多累,叫他買些水果帶去醫院。
對於他近來的工作如何,過得怎麼樣,心情好不好,她一概沒問,因為大兒子的病情佔據了她所有的心神。
要等關懷完周千澍,她才會想起來,哦,她也該關心一下她的小兒子周難知的。
周難知習以為常。電話結束通話後的忙音不再讓他感到失落,人是不會反複為同一個傷口吸氣的。第一次撞上桌角還會疼得捂住膝蓋,齜牙咧嘴,此後次次撞上去,都無傷大雅,習以為常。
我看了看時間,幾個小時過去,周難知的探望應該結束了,“情況還好嗎?”
周難知很快回過來,“嗯,這會退燒了,再躺一天估計就好全了。”
他不明白,我要問的不是這個。周千澍有沒有退燒,躺一天還是兩天,自然會有別的人為此操心的。我關心的只有他。“你吃飯了嗎?”
“在吃著,怎麼了?”
“醫院裡病菌多,你要小心,別被傳染了。”
周難知覺得很搞笑。他都多大人了,我的口吻怎麼像在叮囑小孩子?但是這個口吻令他感到很受用,他接住這句多餘的叮囑。“我戴了口罩的,放心吧。”
即使周難知還沒找到新工作,他的時間也並不總是全部預備著留給我。幸好他很周全體貼,出去前總會和我報備清楚,和誰去哪裡做什麼,具體的地址都會說出來。
是去安慰失戀的beta朋友,在一間酒吧,我不喜歡這個地點。
酒吧是什麼地方?十個顧客裡,有八九個在等待一場豔遇,一見鐘情或是另有圖謀都無所謂,去這種地方,最看重的就是新鮮和刺激。
很顯然,周難知這樣的漂亮oega在不少人眼裡都會是質量上乘的一場新鮮刺激。
真的只是去安慰失戀的朋友而已,周難知再三保證。我把不放心寫在臉上,他哄小孩一樣和我拉鈎,我絕對不會喝一滴酒的,也不會在那裡待到太晚。
我還是不滿意,周難知想了想,又加多一條保證,就算有人過來要我電話,我也不會給的。
他對哄我高興這件事已然很熟練,盡管我什麼都沒說,只是擺臉色給他看,他也知道我在介意什麼,知道要怎麼講,才能讓我放他出行。
我還是不完全放心。預估著他朋友的失戀苦惱傾倒得差不多了,我才把那個謊言發過去,我說我恰好來酒吧附近買東西了,要是周難知打算這會回去,我就可以順便載他回去。
很顯而易見的捏造,不過周難知不會揭穿的。他果然順著我的話說下去,好啊,我差不多要回去了,你來接我吧。
如果只有這條訊息,我會把一整天的惦記都翻篇。可週難知是不會放任自己喝了酒的朋友獨自回家的,過了片刻,他又發了一條訊息過來,“恆焉,能先把我朋友送回去嗎?這會不好打車,他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