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罵是沒有殺傷力的,哥哥。”龍乾輕柔地吻著他的側臉,手下卻攥著花灑緩緩往下,“更何況——我愛你。”
“——!”
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話,再搭配上那人堪稱無恥的動作,蘭舒瞳孔驟縮,一下子洩了力氣,幾乎是癱軟一樣倒在了身後人懷中。
難言的舒暢感襲上心頭,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巨大的羞恥。
他無力地想要合攏雙腿,卻被人用花灑威脅著,強行按壓在落地鏡前展示著這堪稱狼藉的一幕。
太過分了……這人怎麼能這樣對自己……太過分了……
可憐的oega在鏡子前對著自己泣不成聲,嘴中一邊哽咽,一邊顛三倒四地罵著他什麼。
身後的罪魁禍首卻被他罵得喉嚨發緊,忍不住捏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地吻了上去。
夜幕籠罩著最後一晚燈火輝煌的奧賽城,時間在這一晚變得無比漫長。
第二天一早,各個軍校開始組織起了回校的星艦,數不清的人在天星大廈下你來我往,互相道別。
不過天星大廈的主人明雪時從昨天那場晚宴開始便消失了,連帶著龍宇也提前離開了奧賽城,暫時不知去向。
樓下人聲鼎沸,十樓的某個房間中卻安靜得好似好似結了冰。
從起床開始,蘭舒便冷著臉一句話沒和龍乾說。
甚至當龍乾故意當著他的面把照片放到龍乾自己的行李中時,蘭舒依舊冷著臉沒搭理他。
眼見著這麼大的刺激蘭舒都沒反應,龍乾終於慌了,湊上來摟著人的腰便開始低聲下氣地道歉:“……我真知道錯了,學長。”
蘭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手不容分說地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扯了下去。
“請先生自重。”他涼涼道,“我丈夫雖然已經去世了,但我也不是這麼隨便的人。”
龍乾:“……”
身為被迫去世的丈夫,年輕的apha啞口無言,只能灰溜溜地回去繼續收拾兩人的東西。
蘭舒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地喝水,可無論喝了多少杯水,他依舊感覺自己的嗓子好似燒著了一樣。
至於造成這一切的原因,蘭舒心知肚明,三分之一是因為喝酒,三分之一是因為他沒有太多哭著求饒的經驗,所以哭的聲音有點太大,而剩下三分之一……
蘭舒冷著臉地把水杯砸在了茶幾上,嚇得龍乾一個激靈,連忙再次湊上來小心翼翼地親他。
蘭舒抬起手按在他的臉上把他扒拉到了一邊,起身走到床邊開始換衣服,半個字沒跟他多說。
事實證明,當蘭舒鐵了心要治他時,龍乾大機率一點辦法也沒有。
任他如何低聲下氣地道歉,直到兩人坐上星艦,蘭舒依舊冷著臉沒搭理他。
奧賽結束,天樞給本校所有參賽者都安排了半個月的假期,這對於常年處于軍事作息下的軍校生來說,可謂是久旱逢甘霖,所以整個星艦上都彌漫著歡樂的氣息。
唯獨最後一排的氣氛無比壓抑。
龍乾對著蘭舒喊了一路的學長,眼見著這稱呼絲毫喚不起對方任何憐憫,龍乾於是小心翼翼地摟著那人的腰,頗為心機地換了個稱呼:“哥哥……”
蘭舒終於有了動作,扭頭看向龍乾。
他的瞳仁比普通人要黑一點,不帶絲毫感情看著某個人時,冷得瘮人,但同時又透著股說不出的攝人心魄感。
“誰是你哥哥?”
“……”
完了,真生氣了,白月光亡夫複活也不好使了。
蘭舒扭過頭,正當他以為那人終於消停時,卻聽耳邊的apha再次小心翼翼道:“哥哥,假期你有什麼安排嗎?”
蘭舒回了兩個硬邦邦的字:“沒有。”
“那你……”龍乾鼓起了極大的勇氣道,“要跟我回家看一看嗎?”
蘭舒聞言一怔,心下突然湧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
他其實並沒有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家”,對他來說,這麼多年的顛沛流離已經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