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舒不知道為什麼,從辦公室出來後,就有點微妙的走神,聞言過了三秒才道:“……你指的是失憶?”
龍乾有些忐忑:“嗯。”
按理來說作為受害者,龍乾不應該這麼緊張。
蘭舒抬眸和他對視了三秒,驟然間便明白了他在忐忑什麼——這人本就介意兩人之間的年齡差,往日裝得那麼成熟,自然害怕蘭舒發現他前十九年的記憶皆是空白,實際上沒有任何閱歷,從而嫌棄他沒有經驗。
想明白這一點,蘭舒忍著心下的酸楚故意道:“他們都跟我說了,不過照他們那些說法……你豈不是個連兩歲都沒有的小狗?”
龍乾呼吸一滯,當場氣急敗壞道:“……我只是失憶又不是弱智!”
蘭舒失笑,他故意這麼一逗,龍乾那點患得患失感瞬間蕩然無存了,按著他的後腦就要上來親他。
然而入口之間淡淡的薄荷味和煙草香,卻讓龍乾微微一怔:“……你抽煙了?”
這人從前就不喜歡煙味,蘭舒立刻推卸責任道:“嗯,明總遞的。”
“……他們倆抽得多早死。”龍乾蹙眉道,“你離他們遠點,以後不要再抽了,對身體不好。”
他那副霸道的樣子活像是管束妻子愛好的封建丈夫,換任何人來了恐怕都要被他說得不舒服。
“嗯。”蘭舒聞言卻輕聲道,“以後都不會再抽了。”
他知道龍乾不喜歡煙草的味道,聞言便輕輕別開頭,未曾想那人見他迴避,登時又不樂意了,當即掐著他的下巴不管不顧地吻了上來。
蘭舒閉上眼睛,壓抑著呼吸任由他親吻。
一吻畢,蘭舒靠在泳池邊緣,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旁敲側擊道:“不過他們也沒跟我細說……所以你當時到底是為什麼失憶的?”
“我當時年少輕狂,招惹了一些人。”龍乾在水下摸著他的後背,像是在揉捏什麼大型貓科動物,“最後出了鬧出了很大的動靜,最大的老虎被關進去了,但直接導致我失憶的那個人卻跑了。”
蘭舒從辦公室出來就沒軟下去的脊樑被人揉著揉著軟了下去:“……跑了?”
“嗯。”龍乾道,“據說當時我舉報了露西亞的某個高官,他請了殺手來追殺我。那高官現在已經死了,不過殺手卻跑了。”
“或許我知道那個高官的一些秘密,所以他才非要弄死我,但我畢竟是元帥的兒子,龍宇再怎麼廢物還是有點作用的。”
“那殺手動了幾次手發現弄不死我,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抹去了我的記憶。”
龍宇編的故事倒還算有邏輯,蘭舒聞言再一次沉默了。
龍乾卻對這段過往沒有那麼在乎,反而有閑心在他耳邊低聲道:“說起來暗殺……學長,你知道露西亞那邊除了暗殺最擅長什麼嗎?”
蘭舒回神,垂眸順著他的意思道:“情報和特工。”
“所以你是特工嗎?”龍乾一手扣著他的腰,另一隻手順著脊椎一路揉了下去,“諾伊先生?”
這人顯然只是在藉著機會撩閑,一點也沒有當真懷疑蘭舒的意思。
蘭舒被他揉得忍不住輕輕喘氣,半晌看似無意地輕聲道:“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那個讓你失去記憶的人,你會怎麼辦?”
蘭舒故意混淆了概念,沒有說那個讓龍乾失去記憶的人就是殺手,仔細聽來,他的聲線中還有一絲幾不可聞的緊張。
可龍乾卻下意識代入了剛剛的話題,只以為蘭舒是在單純地替他不平。
“我?”所以他聞言當即嗤笑一聲,“我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年輕的apha摟著心上人的腰,在對方面前扯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毫無保留地表達了對那個素未謀面的仇人深入骨髓的恨意:“如果真有再見到他的那一天——”
“我會用最惡毒的手段讓他跪地求饒,讓他後悔當時所做的一切,哭著懺悔自己不該來到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