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舒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隨即輕飄飄道:“這位來自巴納的先生,請問剛剛我的行為有對你造成精神創傷嗎?”
塞恩當然不會承認他會被一個oega能揍出精神創傷,可是劇痛像是巨石般碾過他的大腦,羞辱感混雜著暴怒讓他脫口而出:“你個臭x子——”
沒等他說完,龍乾抬起一腳把他踹在了牆上,巨大的轟鳴聲讓所有吃早飯的人都跟著站了起來。
巴納的首席終於出口道:“參賽者之間自然不用負刑事責任。”
他說著看向那個空酒箱:“可蘭首席剛剛砸的這一箱紅酒恐怕價值不菲啊。”
蘭舒聞言終於扭頭看向了他,眼神中盡是冷意。
“明總一腔熱情,特意為大家準備的好酒,就這麼……”那beta微妙地停頓了一下後繼續道,“著實有些暴殄天物了。”
——比賽中損壞的物品,除了機甲賽中的機甲,其他的都是要照價賠償的。
這一箱酒少說得幾十萬星幣,對於普通參賽者來說,確實是一筆天價鉅款。
龍乾聞言冷笑一聲,剛想說什麼,一道清麗的聲音在眾人響起:“一箱酒罷了,蘭首席喜歡砸著聽響那便砸,有什麼暴殄天物的?”
眾人聞聲一愣,紛紛扭頭,卻見一個披著風衣的男性oega踩過一地的狼藉,在眾人之間站定:“諸位,日安。”
他那張臉實在具有標誌性,巴納首席見狀難掩愕然,但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緒,起身道:“明總,日安。”
“富倫先生看到我好像很驚訝?”明雪時挑了挑眉,扭頭看向那尚未從窗前站起來的人:“哦,明白了,看來我也該回家生孩子了。”
“……明總說笑了。”巴納首席收了鋒芒,彬彬有禮地笑了一下道,“剛剛我的隊員只是開個玩笑,沒有不尊重oega的意思。”
明雪時勾了勾唇角:“我當然也是玩笑,別往心上去。”
所有都詫異地看著來者,唯獨龍乾跟沒看見他親爹一樣,拿了濕巾半蹲著給蘭舒擦起了身上的酒。
酒精的味道鋪了他一臉,惹得他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蘭舒見狀眉心一跳,驀然間想起來——龍乾天生酒精不耐受,莫說半杯,就是一口下肚,都能瞬間讓他醉掉。
蘭舒原本想把人推開的,可心頭某個念頭劃過,最終他什麼也沒做,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任由對方動作。
明雪時解決完酒的問題,掃視了一圈後終於發現了那塊碎成渣的手錶:“薇倫斯的機械表,我記得配貨價是十八萬吧?”
沒有人回答——塞恩已經被龍乾踹到半昏迷了。
“那就湊個整。”明雪時見狀也不在意,笑了一下道,“二十萬星幣我回頭讓人打到校隊賬上,提前祝巴納賽運昌隆,旗開得勝。”
錢一旦打到學校賬上,再想吐出來就難了。
可明雪時已經做主賠了錢,再開口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巴納首席只能認了下來。
塞恩緩了半晌,好不容易找回力氣,扶著玻璃搖搖欲墜地想要站起來。
可當他餘光掃到窗戶外不住拍攝的光腦後,他整個人面色都氣綠了,一時間失了力氣再次跌倒在地上。
解決完賠償問題,明雪時微微側身,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看向了那邊還在擦酒的兩人:“二位吃好了嗎?方便跟我過來一下嗎?”
龍乾聞言一頓,瞬間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幾個月前他為了哄心上人開心,親手把明雪時的位置發給了龍宇。
……這人今天不會是尋仇來了吧?
龍乾很明顯不想去,但蘭舒缺聞言卻點了頭,最終他只能抿著唇,一言不發地跟著對方走進了明雪時的辦公室。
關上門,三人站在辦公室內,不知道為什麼陷入了一片寂靜。
明雪時不說話,就那麼一眨不眨地看著蘭舒,不知為何有些出神。
蘭舒渾身上下都是血和紅酒,整個人看起來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美得驚心動魄。
明雪時自詡是個爛人,可他天生對美有著絕對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