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乾強撐著體面,轉身將義工資訊歸檔完畢,強迫自己聲線平穩道:“先生,請問您對本次的志願服務還滿意嗎?”
蘭舒不知為何沒有看他的眼睛,就那麼低著頭輕聲道:“謝謝,我很滿意。”
龍乾將志願評價單遞給蘭舒,oega非常好心地給他打了全優,最終大方的簽了字,又抬手在他頸側的項圈上錄入了指紋,結束了這段錄音。
本次義工服務到此原本就該結束了。
龍乾深知自己再不走,恐怕就要成為第一個標記oega把自己標記到昏過去的apha了。
然而他猛地起身剛想離開,驟然産生的高度差讓他的大腦一陣發黑,眼前突然開始天旋地轉。
“——!”
緊急關頭龍乾反手撐住桌面,蘭舒立刻從身後扶住了他的肩膀:“你剛剛抽了多少毫升!?”
……像是在質問吃了藥維持體面的無能丈夫。
龍乾近乎絕望地如此想到。
apha大腦發昏,不知道是因為丟人還是純粹的生理問題,半晌才憋出一句:“……可能有五毫升。”
蘭舒聞言只覺得眼前一黑,氣得險些沒站穩,回神之後立刻把人往床邊拖。
“我沒事……回去吃口飯就好了——”
龍乾為了面子還想掙紮,蘭舒“嘖”了一聲,不由分說地把他按在了床上:“閉嘴,你給我老實躺著。”
龍乾眼前天旋地轉,腦海中像是被抽離了靈魂般,空白的嚇人。
可被人按在枕頭上的一剎那,他居然還能憑藉著龐大的執念意識到:那張照片……那張不知為何能讓他夜晚附身的照片,此刻就在這個枕頭下面。
奈何他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力氣,甚至連手指都動彈不了。
前所未有的機會放在面前卻沒辦法抓住,龍乾氣得恨不得咬舌自盡。
……不過他現在連咬舌的力氣都沒有。
蘭舒很快從冰箱拿出了營養液,坐回床邊,託著龍乾的頭將他半抱在了懷中。
……好丟人。
龍乾活這麼大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産生了不如就這麼死了算了的念頭。
然而當那人將他放到大腿上,扶著他的頭將營養液遞到他嘴邊時,龍乾突然又覺得,活著其實也挺好的。
他被迫靠在那人臂彎裡,蘭舒的衣襟還沒來得及扣上,上面下面都是開的,唯獨中間藕斷絲連地扣著一兩枚。
從龍乾的角度扭頭,臉幾乎能剛好埋進去。
桃花香包裹著他,美好得宛如一場夢。
因為有止咬器的存在,蘭舒只能用吸管穿過止咬器的縫隙將營養液喂到apha嘴裡。
垂眸看著懷中人,有那麼一刻,蘭舒感覺自己好似正隔著柵欄在給一個虛弱的狼崽餵奶。
剛喝了兩口營養液,勉強找回些許體力的apha,為了掩蓋自己的丟人,張嘴便露出了和往日一樣的難伺候嘴臉:“……獻血好歹還有巧克力,你就拿這個糊弄我?”
蘭舒半抱著他,動作溫柔得好似換了一個人,一開口卻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只有這個,不喝就給我吐出來。”
龍乾聞言立刻閉了嘴,兩口下去一包營養液便見了底。
然後他緊跟著一頓,這才想起來,在夢中,他似乎只見到過蘭舒喝酒,從來沒見過他在宿舍吃東西。
——這人天天離了食堂難不成就只吃這個?
其實oega的單人宿舍中一般都配有小廚房,可龍乾從未見蘭舒開過火。
一包營養液見底,體力瞬間便恢複了一小半,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龍乾依舊沒臉繼續在蘭舒腿上躺下去。
他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