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的黑暗中,夜視能力極佳的蘭舒冷著神色看向滿眼愕然的apha。
血順著他英俊的臉龐滑落,滴到了自己手上,空氣中已經聞不到任何海鹽味了,檸檬汽水的酸味幾乎要把蘭舒吞噬,口腔因此不自覺地分泌出津液,只有咬緊牙關才能勉強忍住。
oega結實的大腿牢牢地夾在apha的腰際,但不知道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到底哪刺激到他了,好似蘭舒是什麼夢中出來的海妖或者夢魘一樣,龍乾愣了三秒後驀然回神,反應大得當即就要把人掀下去。
蘭舒被他一頂胯顛得差點磕在牆上,腿根更是被他撞得生疼,一時間怒火中燒,當即一手捂著他的嘴,一手拽著他的衣領用氣聲罵道:“你個蠢貨給我安靜點……你想上軍事法庭嗎?”
此話一出,龍乾驀然一怔,突然便明白了蘭舒之前惱羞成怒時的未盡之意。
——方才的事可大可小,蘭舒不親自檢舉就沒人能知道,可若是被其他人撞見,那事情可就說不清楚了。
軍校作為apha集中度極高的領域,對apha和其他性別學生相處界限的管控極為嚴苛。
校內戀愛和正常交往是被允許的,但任何疑似強迫和用資訊素引誘oega發情的行為都會遭到嚴懲。
這其實是完全合理的規定,畢竟作為年輕apha高度集中的地方,若沒有有效的手段,莫說是oega,便是beta呆在軍校恐怕也好似羊入虎口。
但這樣就意味著,只要蘭舒想,方才的事情完全可以直接把龍乾置於死地。
可他沒有。
……他在保護我。
此念頭一出,龍乾突然間僵在了那裡。
他就那麼安安靜靜地任由oega騎著自己將他按在牆角,而在比這處牆角更陰暗的地方,好似有什麼僭越的,見不得人的想法,因為對方施捨出的一點好意,而突然展露無遺,再藏不住了。
龍乾感覺自己是瘋了。
他後背上蘭舒留下的傷還在隱隱作痛,甚至上次被這人揍到肋骨骨折住院的經歷依舊歷歷在目。
而他眼下居然只是因為對方施捨的這一點好意,便像是一條蠢狗一樣,忍不住想要湊上去搖尾乞憐。
……實在是蠢透了。
蘭舒垂眸看了一眼終於安靜下去的龍乾,並未松下那口氣,反而再次提心吊膽地看向門口。
好在推門者是個beta,她並未聞出來有什麼異樣。
而且這地方似乎本是一個倉庫,裡面的箱子堆得雜亂無章,她站在門口隨便看了一眼,見角落裡的箱子散落了一地也沒往心上放。
等了一會兒倉庫內無人應答,那beta沒多想,只當是剛剛有人不小心碰開了門,轉身走了出去,離開時不忘反手把門關上。
黑暗的倉庫內再次歸於了平靜。
待腳步聲漸遠後,蘭舒終於松開了身下人的嘴巴,但他並未在第一時間從那人身上起來,反而坐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向龍乾,似乎在評估這人會不會繼續發瘋。
然而這屬實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姿勢。
方才蘭舒按著龍乾時,大腦宕機的apha還只是沉浸在精神領域的掙紮中。
可當oega直起身,像往常一樣冷淡且居高臨下看著自己時,龍乾的大腦卻出現了一瞬間的錯亂,所有的抵抗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恍惚之中,他看到的不是穿著軍裝面色冷淡的蘭舒,而是昏暗的床笫間,□□騎在自己身上,軟著腰身,羞恥到睫毛都在顫抖的蘭舒。
他感覺自己是真的瘋了。
竟把偷來的東西當了真。
黑暗之中,蘭舒看到龍乾突然做賊一樣移開視線,喉結難以遏制地上下滾動了一番。
半晌,那人啞著嗓音開口道:“……對不起,方才是我一時沖動。”
蘭舒見他徹底清醒了,沒接話茬,起身從他身上翻了下去。
龍乾似是怕自己說得不清楚,連忙又補上一句:“剛剛的錯全部在我,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蘭舒終於扭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似乎是想罵他傻逼,但最終忍住了,只是涼涼道:“想死就自己找地方自首,血別濺我身上就行。”
這話說得和往日一樣難聽,可話裡面卻根本沒有要讓龍乾付出代價的意思。
龍乾聞言忍不住再一次看向了蘭舒,黑暗之中,卻見oega正擦著面上的血跡,那是方才他為了按住龍乾不小心蹭上去的。
不止是臉頰,甚至對方的鎖骨上都掛著些許血漬,那地方實在過於微妙,看起來就好像……方才龍乾正埋在他頸窩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