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看清楚抑制貼的模樣時,動作卻不由得頓了一下——那是一枚粉色的抑制貼。
他愣了三秒再次拉開抽屜,卻見其中所剩無幾的抑制貼居然全是粉色的。
蘭舒:“……”
自己最近犯的疏忽似乎有些多,但現在去買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先湊合用,回頭再補了。
他看了那抹粉色三秒,隨即神色如常地關上了抽屜,摸索著解開了自己上衣的扣子。
上午的那點異樣早被蘭舒拋到了腦後,他在照片前毫無防備地脫了一半上衣,露出了光潔的肩膀和後頸。
受童年經歷的影響,蘭舒的面板本就比常人要偏白一些,此刻在陽光下被青色的布料一襯,更是白得有些耀眼,像一塊瑩潤的玉石般,完美符合大部分人對美的一切幻想。
oega低著頭揭開了後頸上的普通抑制貼,往日被藏得極為嚴密的腺體,此刻就那麼赤裸地暴露在空氣中。
從牆上照片的角度看過去,垂著睫毛的美人毫無防備地在自己面前俯首稱臣,那種堪稱溫順的模樣,足以勾起人心底最陰暗的惡與欲。
然而蘭舒對此一無所知。
他公事公辦地拿起抑制貼,用牙齒撕開包裝後,反手摸索著自己的腺體貼了上去。
抑制貼剛貼上去的一瞬間,觸感是冰涼的,算不上難受,但緊跟著大概過去了三秒,一陣宛如針紮般的感覺便驟然從後頸上席捲而來。
那強烈到幾乎滲入骨髓的刺激本該伴隨著apha資訊素的肆虐,可眼下沒有撫慰,只有痛苦。
蘭舒驀然閉上雙眼,咬住下唇一下子撐在了床上。
雪白的脖頸與肩膀裸露在空氣中細細顫抖著,往日中高不可攀的oega此刻哪怕是咬住了下唇,卻還是難以剋制地洩出了一聲呻吟。
那呻吟中浸染了極端的痛苦,可任何一個有過經驗的oega都知道,這種聲音換不來任何apha的憐憫,只能喚起他們最本能的施暴欲。
——所以一定要藏好。
蘭舒掐著手心深吸了一口氣,鮮血從指縫中淌出,瑩白的鎖骨在空氣中顫抖不已,像是骨蝶震顫的兩翼。
疼痛和刺激帶來的冷汗順著鎖骨滾落,沒入在青色的布料之中消失不見。
過了差不多一分鐘,身體上的痛苦剛出現稍微減輕的跡象,蘭舒當即便拿起手邊的氣泡酒一飲而盡。
手心的鮮血順勢蹭在玻璃杯的杯壁上,看起來竟有些像豔紅的桃花紋。
事實證明,酒確實是麻痺神經的良藥。
顫抖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平息了下來,只剩下胸口微微的起伏。
冷汗在空氣中被吹作涼意,蘭舒緩緩睜開雙眼,拿起杯子喝下了其中的最後一滴酒。
他叼著浸滿氣泡酒的冰塊輕輕喘著氣,衣衫不整地抬起雙眸,瞳孔有些失焦地看向那張照片。
那似乎是一個完全出於下意識的動作,他的眼神尚未完全清澈,眼角還帶著沒來得及褪去的紅,透著股說不出的依賴感。
半晌,酒液和碎掉的冰塊順著喉管滑入,蘭舒終於從那股疼痛的餘韻中恢複清醒時,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卻是——酒是軍校內嚴禁的東西,若是被某人發現他私藏違禁品,以此為把柄恐怕還不知道會怎麼要挾蘭舒。
不過幸好……
他低頭舔了舔自己手心處滲出來的鮮血,感受著酒精擦拭過傷口的痛楚。
幸好這一切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