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等到徐清雅,也沒有任何報備,當晚,徐清雅也沒回雲上府。
杜康雖然對徐清雅夜不歸家的事習以為常,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清晨,他穿好西裝,繫上領帶,一米八五的大個,身姿筆挺,屬於走在街上回頭率不低的型別。
然而帥氣和深情,徐清雅根本看不上。
這些年,他也不是沒事做,因為岳母的安排,他在公司擔任投資官。
可以說,泰華因為他的獨到眼光,這些年增值漲幅率創歷史新高。
杜康剛到了公司,一些閒言碎語就往耳朵裡鑽。
“就是他,大小姐的舔狗,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才入贅成功,真羨慕這種人,走一條捷徑,少奮鬥幾十年。”
“你們懂什麼啊?現在這年頭,小白臉不可恥,笑貧不笑娼嘛!”
杜康也不是第一次聽這種言論,總想著等到時機成熟,再自證“清白”。
但顯然,已沒了這個必要。
他走進會議室,研發部的一群人懶散地癱坐在椅子上,都沒拿正眼瞧他。
杜康混不介意,放下檔案鄭重其事地說道,“清除離散自由基這款藥品的臨床副作用明顯,不利於投入市場,另外,介於國外管控的原因,我建議將開發目標轉為內酚酞藥物類,以謀取長遠優勢。”
他的話音方落,坐在下首位置的研發總監單手托腮,懶洋洋道,“說真的,杜總,你憑什麼認定內酚肽能盈利,老老實實在家裡端盤子洗碗就行了,行業未來的發展前景,您真的瞭解嗎?”
泰華公司上上下下,幾乎都對杜康存在偏見。
一個倒插門的女婿,要不是徐家給碗飯吃,哪能如今這般人模狗樣。
叫他一聲“杜總”那是給他面子,輪得到杜康在這裡指手畫腳?
杜康笑,“你可以不聽我的,但往期我的決策,什麼時候出過錯,請你指出來。”
“嘁。”大腹便便的研發總監譏笑道,“你一共進公司兩三年,部署的也都是常規走勢而已,沒有失策不代表你有多瞭解這個行業,知道消除離散自由基這個專案多賺錢嗎?內酚酞怎麼能相提並論?”
他以資歷說話,國內權威學術代表,杜康連個醫學學位都沒有的門外漢,算個屁!
杜康雖然沒攻讀過醫學領域,但這兩年他了解金融走向。
他所得到的內幕訊息,超前整個市場至少十天半個月。
馳騁金融圈的都明白,世界格局影響著經濟基礎盤,別說十天半月,哪怕是提前預警幾分鐘,幾小時,在金融市場,那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耐。
以前吧,為了泰華的發展,杜康會據理力爭。
當下,他無奈地站起,“話說到這份上,你們一意孤行,我也沒辦法。”
只能說,能給徐家做的,他做了,至於聽不聽勸告,他撒手不管了。
杜康剛轉身,背後就嘀咕著肆無忌憚的嘲笑,“真以為自己是根蔥,拿著雞毛當令箭!”
他回過頭去,那人立馬枕戈待旦。
但卻不是重視杜康,而是害怕姍姍來遲的徐清雅。
徐清雅著立領的針織毛衣,外搭小香風的外套,豎起馬尾來,乾淨利落,彰顯職場女精英的風範。
“徐總。”處處看不起杜康的人,悉數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對徐清雅問好。
徐清雅掃了一眼,瞥見首席位上,杜康留下的方案。
她白皙的手指隨意翻動了兩頁,隨意地下達指令,“研發部的想法沒錯,他們的勞動成果,不是門外漢說否定就否定的。”
杜康本以死寂的心,又一次碎裂開。
不止公司這些高傲的貨色看不到他的貢獻,徐清雅也視若無睹。
杜康攥緊了鐵拳,筆挺如松的身姿鍍上了一層清寒,他不疾不徐從大衣的內村裡抽出信封,放在檔案旁邊,“我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