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倒是很硬,只是不知,你能挺多久。枉我費盡心思也沒把謝無昱抓到。那這靈魂煉獄,便你替他受受吧。”
窒息的感覺並不好受,水就如同蛇一般一點點擠壓著身體,肺部的空氣也盡數出去了。
但比起這個,被釘起來的手腕腳腕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劇痛難耐。
疼,鑽心的疼,好像連魂魄都被撕裂了,骨頭都被砌上了釘子,血肉也被啃食了。白辭恍惚間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鬼門關。
不知過了多久,鐵鏈的那頭被人猛然一拽,新鮮的空氣灌入,白辭咳得撕心裂肺。
“可後悔?要不要加入我們?”
“不,悔。”白辭忍著充血的刺痛,一字一頓。
谷主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了,一巴掌直接扇在白辭臉上,本就靠著鐵鏈才勉強不倒的白辭瞬間失去了平衡,再次落入水中。
“敬酒不吃吃罰酒,很好。”谷主森然道,“你以為你能撐到幾時!”
這一掌太重了,白辭只覺得耳邊嗡鳴不止,視線都是模糊的。他卻忽然笑了出來。
“你既已與魔界合作,可知道為何魔尊盯著我不放。”
谷主不耐看著他,“若不是因為你是謝無昱的徒弟,我們怎麼會盯著你。”
“哦,那看來他沒有告訴你,”白辭眼前的世界都是旋轉的,他忍著眩暈,抬起眼看著谷主,“除了這個原因,還以為我陷入了迴圈,而且整整十七次都不得善終。”
看谷主神情猶豫了,白辭接著緩慢道:“不然你想想,哪怕我是歸棠靈尊的徒弟……咳咳……他們就不怕靈尊為了自己的清譽,不認我了呢?”
谷主冷哼一聲,“平日臨天門皆說你們師徒關繫好,而且你也是唯一一個跟在他身邊十年的人……”
“是啊,”白辭悶咳幾聲,咳出血沫,“也才十多年。可是靈尊的聲譽可是積攢了百年不止。比得上他的前途嗎?”
“在北鴻秘境時,他寧可負傷前來,也不讓我們帶走你。你猜老夫會信嗎?”
“變故突生,靈尊自然想著能保就保了。”白辭只覺得意識開始混沌,他強撐著,冷冷道,“但比起這個,你難道不好奇……咳咳……你那十七次,是怎麼死的嗎?”
谷主驚疑不定看著他,“你這洩露天機,可是會遭天譴的。”
遭天譴?白辭心想,你們都敢和魔界聯手不怕鬼敲門了,我怕什麼。
“說白了,谷主您不還是不信嗎?”白辭像是受不了鑽心的疼但是又不肯放下面子一般,輕聲說,“無礙,我且與你說說。這無極谷幾百年來一直被臨天門壓制一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谷主您受了內傷。實力提不上去。”
“再者,谷內請不到什麼德才兼備的長老。您曾經派人去請過雲曦靈尊,不曾想對方拒絕了。”
“這有什麼,你稍加打聽便知道了。”
看著他開始動搖,白辭稍微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好受一些,“但是您這個請,究竟是什麼請法呢?不僅如此,五年前,憫懷靈尊你也去尋過吧?是那個時候和魔界勾搭上的?”
“你怎知……你竟真的進入迴圈了?!”
“無極谷看似位列仙門第二,實際上已經有下落趨勢。若非蒼雲門和浴心門在你控制下自相殘殺,波及第三的位置,只怕這第二仙門的寶座也輪不到您吧。”
白辭沒有回答他,語速忽然加快,道:“你既然好奇你十七次迴圈是怎麼死的,那我也不妨告訴你。無一例外,皆死於魔族手中!那麼……咳咳咳……您看看,和您合作的究竟是同伴,還是獵捕螳螂的黃雀!”
驚雷乍現,映照在兩人慘白的臉上。無極谷谷主忽然撲了上來,惡狠狠把白辭摁在水裡。
“我不信!我不信!你以為你能挑撥離間嗎!我偏要與他們合作,看看誰才是黃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