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馭獸
白辭身為監考員不能長時間跟著一個人,所以他和翡白告別後,便去尋一尋自己要的東西。
他輕車熟路逛到內圍,來到一處沼澤,看著沼澤中心一小塊陸地上正在發光的藥草,環顧四周。不出意外的話,這沼澤下面,有一個靈獸。
說來也怪,明明說是靈獸,但一個比一個醜。白辭邊想著前幾次看到的全貌,邊爬到樹上仔細辨認四周的草叢。
沼澤四周的空氣總是很悶,還有不知哪裡來的小蟲在耳邊嗡嗡亂叫。而過分熱的烈陽穿過樹影,剛好落在那陸地上。白辭屏息斂聲,緩緩從上方靠近,同時放下好幾根藤蔓。
這藥草名為落葵,謝無昱剛剛順手給的紙上的藥材就是這個。
這種藥物的作用是凝神安心,穩固靈脈。這對白辭大幅度提升修為有幫助,而謝無昱要這個,多半是為了蕭餘風。
雖然很多草藥都可能具備一二種這樣的作用,但是落葵不一樣,它是可以根據使用者的情況而改變自身的藥效,深受許多人青睞。
而且因為北鴻秘境特殊的磁場,這裡的落葵相比較於外面的更為通靈性。
落葵有這麼神奇的作用,生長條件也極為嚴苛,需要盛夏的烈陽和初秋的淺風同時澆灌。整個修真界,也只有北鴻秘境有這個能持續不停的自然條件。而其他地方的落葵也沒有此處的更新鮮。
白辭很快挪動到陸地斜上方,他深吸一口氣,果斷一躍而下。與此同時,身後傳來嘶嘶嘶的聲響。他在空中就轉了身,腰身貼著那滑溜溜的靈獸過去,穩穩落地。看也不看就薅起來一把將落葵連根拔起,往袖子裡一塞,泥土黏在袖子上。
他不敢過多停留,因為這一舉動激怒了那靈獸,沼澤好像沸騰了,綠色的身軀緩緩浮現出來,蛇頭也直立起來,綠色的眼睛盯著白辭。
白辭後退兩步,讓自己有逃離的空間,然後抬起頭來盯著蛇頭的位置,指尖摸向刀柄。
蛇頭昂首,蛇信子吐了兩下,張開口朝著白辭而去,細密的牙齒上滿是血垢。同時綠色的身軀開始往裡縮,白辭能活動的空間銳減。
刀刃出鞘,白辭勒緊袖口,踩著濕滑的蛇身,躲開蛇信子後,猛然一躍,抓著藤蔓。他走樹上本就為了垂下幾條藤蔓,能及時把自己蕩出去。沼澤四周都是樹,和蛇在樹林裡打,他還沒有自不量力到這個程度。而且靈獸都有自己的棲息地,不會輕易離開。只要自己跑出了完全範圍,它就不會追了。
豈料他剛抓著藤蔓,就聽見一陣響動,身形猛然下墜。不等他去抓另外一條藤蔓,這一條就斷開了!
白辭瞳孔驟縮,還沒思考出對策,手已經將刀擲了出去,狠狠刺進那蛇的頭頂。劇痛讓它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顧朝還在空中的白辭撲了過來。
被吞還不是最可怕的,這樣還能自救。更可怕的是被它纏繞起來,窒息而亡。
白辭在空中沒有借力點,而唯一的武器也還在蛇頭上。他把心一橫,剛想爆開靈力,一把劍忽然穿過扭曲起來的蛇身,穩穩接住白辭,然後左拐右拐,在蛇的包圍圈裡殺出一條路,飛至高空。
“誒,沒事吧?”
白辭鬆了口氣,聽著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了。在臨天門內,論不省心程度,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多謝喬師兄。不過你怎麼來當監考員了?”
喬玄燁撓了撓頭,拍了拍白辭的肩膀,說,“別提了,前些天翻出去買吃的,翻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把姜長老的藥爐給砸了。還被邵長老看見了。”
“然後被罰過來了?姜長老那一塊不是藥圃嗎?這你都敢翻。”白辭哭笑不得。
“唉,要不是被邵長老看見了,何至於此啊。”喬玄燁生無可戀,但他這個人能很快振奮起來,“誒,不如說說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我還以為又是那個人作死呢。嚇死我了。”
白辭拿出謝無昱給自己的紙晃了晃,眼也不眨地把鍋推給謝無昱,“你說呢?”
喬玄燁頓時目露憐憫,“那拿到了嗎?沒拿到師兄我陪你去。”
“還好,拿到了。”白辭又將袖子裡的落葵拿了出來,把土拍掉後裝進錦囊裡。
他剛拉好繩子,目光一凜,“躲開!”
喬玄燁立刻禦劍上升了數米,回頭一看發現那蛇居然不死心順著樹爬上來了!喬玄燁看著反光的鱗片,頭皮發麻,“等等等等,我們離開這裡應該沒問題吧,它怎麼那麼能爬!師弟你那個刀還要不要了?”
“快走!要什麼!先要命啊!”
喬玄燁果斷疾行幾裡,等甩開了那巨蟒才說,“誒,師弟你偷偷溜進來的吧?拿到東西了快出去,這內圍太危險了。”
白辭正有此意,那監考員的令牌早不知什麼時候打掉了,也正好,反正落葵拿到手了,待在北鴻秘境只會徒生變故。於是,白辭一拱手,說:“方才多謝師兄了。也勞煩師兄送我出去。”
“嘖,但凡你遇到的不是我,看看有誰那麼好心。”喬玄燁咕噥著,但是眼神裡充滿了對出去的渴望。
……
“諾。”
謝無昱壓根沒用本尊去,而是分身去的。因為北鴻秘境在試煉期間只進不出,全靠蕭餘風用靈力籠罩在北鴻秘境,才能讓弟子們在受重傷的情況下把他們送出來。
謝無昱拎著變小的厄馭獸扔到蕭餘風手中,道:“被人蓄意送到外圍,有人提前進去了。”
蕭餘風臉色不太好看,他仔細摸了摸厄馭獸的腹部,嘆氣,道,“無昱,你知道這種簡單的法術查不到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