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鋮惜命,沒非得離開這裡的念頭。他道謝,說打擾你了。
老闆娘呵呵笑。
這裡說是飯館,實際上是民宿,一共三層,房間多,但一年到頭沒多少人光顧。鬼地方,純是老闆娘詩和遠方的愛好——
她給段鋮安排了本店最豪華雪景大床房。
段鋮汗都下來了,二話不說轉三萬,說是房費,算上倒黴催的張嫚迪和小楊,她倆也一人一間。
老闆娘眉開眼笑,用閩南語說恭喜發財。
段鋮揉眼睛,張嫚迪問他怎麼了。
“我打不通他電話。”
張嫚迪安慰道:“小北忙呢吧,他現在也頂流。”
段鋮哭笑不得,“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他?”
張嫚迪佯裝驚訝:“什麼你有別的姘頭?”
話音剛落,大堂門哐哐響。
老闆娘以為風吹的,縮著脖子小跑過去,“哎喲,這風真邪門。”
那門開了,林其北像山林的奇跡奇跡,從天飛至,在風雪裡,讓段鋮看呆了眼。
“嚯!”
“嗷!”
張嫚迪和小楊異口同聲:“好邪門!”
豪華雪景大床房派上了用場,房門一鎖,樓下派對嗨得如何鬼哭狼嚎,這裡都聽不見。
段鋮上下檢查林其北,怕他哪裡有傷,“你怎麼來了?”
“旅遊。”
段鋮:“……”
林其北腦門冒火,齜牙咧嘴忍好久,沒忍住,問:“段老師你說你要真埋深山老林裡了,我拿著鐵鍬能把你挖出來嗎?”
段鋮瞬間醍醐灌頂,“昨天那場雪來得很突然,我們手機都沒訊號了。”
林其北下顎微抬,擰著眉聽他說。
“兩個小時後重新連上訊號,我讓嫚迪第一時間聯系國內報平安。”段鋮話音一頓,問:“沒人跟你說嗎?不是,我失聯的事情誰告訴你的?”
林其北沉默良久,一言難盡蹦出仨字:“沈竹欽。”
他在機場等了三個小時才登上漫長路途的飛機,而這段時間,沈竹欽安靜得像個鵪鶉,除了第一通沒頭沒尾的失聯通知外,再沒有其他話說了。
林其北一言難盡,終於反應過來,“我被他耍了?”
段鋮同時也有了反應,眼底的光像是有一團爆裂的火球,燒遍了林中樹木,吞噬著柔軟的冰寒。
他抱住林其北。
林其北小小掙紮兩下,“你放開我。”
“你擔心我啊?”段鋮問。
林其北掙脫不開,又想解氣,露出尖牙,一口咬段鋮肩膀,犬齒隔著薄衣似乎嵌進皮肉裡。
“嘶!”
林其北哼哼,“我擔心自己來不及給你收屍。”
段鋮對此說辭聞若未聞,他捏林其北臉頰,讓他目視自己,後抬起一指,重重摩搓他的唇。
揉得鮮紅欲滴。
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