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北虎軀一震:“啊?你說什麼?”
“別裝,”施茂不吃他這一套:“剛才來個美女搭訕,你看都沒看人家,幹什麼,跟誰守身如玉呢?”
“閉嘴吧你,”林其北頭疼:“我現在公眾人物,不好隨便出現負面新聞的。”
施茂嘴角抽抽:“哦,真奔著當頂流去的啊?你頂了嗎?”
“沒,還糊著。”
林其北晃晃玻璃杯,不知何時被人又滿上了,是冰酒。很快結出水珠,在指尖洇開,凍得他哆嗦一下。林其北突然想喝點熱的東西,但肯定不是枸杞水。
他思維跳躍,就這麼想起了段鋮。
舞池中男男女女貼身熱舞,家裡落地窗下火鍋咕嘟,擼貓招狗。
一方彈吉他,一方安靜看書。沒有很多話要說,卻相處怡然自得。
這是林其北近幾天的生活,跟以前很不一樣,又似乎稀鬆平常,可以維持很久。
林其北鬼使神差拿出手機,想給段鋮打電話問問他回家了沒,回了就一起吃飯。
接著他就看到了未讀資訊。
段鋮的失落、難過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卑微透過螢幕直擊而來。
林其北都懵了。
他打過去,機械音提示關機。
施茂感覺自己胳膊底下空了,抬頭看,林其北不知什麼時候溜了出去。
“你去哪兒啊?”
林其北說:“回家!”
他回去途中,心如鼓擂。
林其北想,如果段鋮現在跟自己說“我們試試談戀愛”,他一定會說好的,試試嘛。
不是出於多麼濃烈的感情,而是沒由來的生理性沖動,不堅固。
在浮躁的社會環境裡,沖動不稀奇,但總要有理由,錢財權色四中選一。像林其北現在這種,光想著段鋮就有的沖動,不好說因為什麼。
林其北到家,開門、脫鞋、進屋,一氣呵成。
可家裡好安靜,他更慌了。
“段老師?”
“段鋮!”
林其北開了燈,首先看到茶幾上的小藥品,眉心突突跳。臥室門虛掩,他沖進去,看見床上鼓起的人形,他終於鬆了口氣,可精神還是有些恍惚。
林其北太害怕失去了,他以前認為只要不擁有,就不會失去。
現在呢?
不好說了,他不敢想。
林其北蹲在床邊,細細描摹段鋮眉眼,和上回在醫院的感覺又不同,好像情緒深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