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快了,老師打成了勞斯,一看就是最近又和稿圈沾上邊了。
翟和朔敷衍著回了,順便找她銷了假。
六六又回他:[不過老師,我感覺你畫b也很合適的,我們要不要哪天討論下新漫的選材問題?]
翟和朔說好。
創作來源於生活,他新畫的這個故事主角一方的臉以閆裴周的為原型,另外一個主角純粹是摸魚給摸出來的。
翟和朔是第一次嘗試畫b漫畫,設定是在各種參考集裡閆裴周隨手一指就給定了,名字也是這只沒文化的鬼起的,掛標題上很丟臉,《大小姐和她的惡魔男僕》。
是的,是“她”,這裡的大小姐是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以女裝面目示人的受。
至於閆裴周,他在裡頭的身份自然是那個男僕。男僕和執事的工作內容差不了太多,一個寫起來容易一個好聽些,翟和朔無所謂這個。反正兩個主角的姓名都是隨機取名器生成的,他要複制到備忘錄裡才能記得住。
故事裡的男僕性格被他設定成腹黑的溫柔的,總結起來大多數時候還是很尊重大小姐意思,和閆裴周畢竟不一樣。
話說回來,真要照著閆裴周的所作所為設計全部劇情,這只鬼大概會嘚瑟到他無法想象的程度。光是想想,翟和朔都沒辦法接受。
閆裴周是這部漫畫除翟和朔自己之外的第一個讀者。惡鬼的閱讀感言只有兩句:“這可不太像我。但你畫我的臉還是畫得很好看的。”
那當然。翟和朔說,我故意的。
閆裴周仿著他漫畫裡的角色說話:“……親愛的。我們該起床了。”
惡俗。翟和朔一個肯定的眼神也不給。
閆裴周於是念得更賣力,語氣也誇張,聽得他一陣惡寒,胳膊上雞皮疙瘩都快往外浮。
翟和朔惱了:——你可不可以閉嘴?
閆裴周收了聲,來捧他臉:“承認吧,你就是輸了。”
嗯。翟和朔在心裡應了他一聲,扭過了頭。
和他不一樣,閆裴周總是有很強的勝負欲。
他們在電腦上下棋,玩圍棋和五子棋的時候多。和一隻鬼對弈當然不需要讓子,閆裴周由他教著下了幾局,已經隱隱有要壓過他的勢頭。
其實對他來說做什麼都是積累新素材的過程,如果這樣說能讓活著顯得更有意義的話。
像他和閆裴周下棋,最開始會答應僅僅是因為畫古風漫畫時可能派得上用場,雖然新的腦洞有沒有機會開也不知道,能確定的只有閆裴周樂在其中。
十二月匆匆從翟和朔的世界裡路過,他總覺自己忘掉了什麼,但至少能確定不是他虛無縹緲有閆裴周礙著就永遠實現不了的自殺計劃。然後在冬至的那個夜晚,閆裴周纏著他出門散了會步。
夜長晝短,才七點半天空就是濃墨般的黑。這種時節太晚人們也不喜歡出門了,早一點的時間還好。
他和閆裴周在街邊走。門出得匆忙,口罩也忘帶了。
行人三三兩兩,和他們相逢又錯過。路旁義賣攤位亮了燈,纏著彩燈的招牌以一種固定的頻次閃著,翟和朔看得有些犯困,視野都變得模糊。
還沒看清牌子上寫的是什麼字,他手裡先被塞了一小碗湯圓。分給他湯圓的女孩身上套著紅馬甲,上排八顆牙全露出來,沖他一笑:“社群愛心活動。”
翟和朔給嚇清醒了。
他沒辦法出聲道謝,匆匆回了個笑就拉閆裴週一起逃走。到僻靜處停下來才看清手裡的碗,塑膠的,底下躺著五顆白胖湯圓。湯黏黏糊糊,相較湯圓來說給得少,這麼一通疾走也沒灑到外頭來。
攤子上是放了保溫桶的,有人經過時志願者才開蓋舀兩大勺,現在摸著還是溫熱的狀態。有他恩賜,閆裴周也淺嘗了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