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槐序慢慢道:“出生前,我跟元英其實都是山靈,沒有眼睛看不見,只能感受,但是又沒有神智,每天就這樣渾渾噩噩,什麼都不知道。”
白月練沒想到她還記得出生前的事:“既然是山靈,那為什麼……”
她沒說出口,其實本來想說“那為什麼出生後變成惡靈了”,但燕槐序感覺到了,輕笑了一聲:“人間戰亂最多,棲霞山腳下尤其如此。我跟元英化成靈體的那一天,山腳恰好剛打完一場仗,累積數萬年的怨氣和執念無處可去,於是……”
於是都鑽進了兩只先天靈物體內,這是人間惡靈的起源。
至於有沒有痛苦,有沒有恐懼,那就不知道了,畢竟是先天靈物,天生適合當怨氣的容器,也沒人會問她們願不願意。
燕槐序笑道:“說起來,元英當惡靈當得比我成功。”
白月練切了一塊桃子,堵上了燕槐序的嘴:“她倒是成功,一複活先找了一圈奴隸幫她吸靈力,還讓人管她叫主上,變態似的……不過你要是也想要,我也不是不能叫兩聲。”
她把燕槐序逗笑了,燕槐序嚼著桃子笑完,突然又道:“說起來,那我的靈力是怎麼來的?元英都要靠血祭吸靈力,為什麼我不用?”
白月練道:“說明你福氣比她好唄,鬼市算命的阿婆不都說了,你會順順利利。”
燕槐序無奈地笑了:“那種鬼話也就你信……白月練,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想回家了。”
燕槐序一句“想回家了”,勾得白月練七上八下,恨不得馬上把她裝口袋裡運回家,表面還得正正經經道:“等我明天問問醫生好不好?”
燕槐序“唔”了一聲:“那我能吃一個甜筒嗎?”
白月練被可愛得咬著牙捂著心口長嘆了一聲,無比慶幸燕槐序現在看不見,她立刻答應道:“吃,想吃多少都有,明天我就去買冰激淩機,保準不壞。”
——
燕槐序除了眼睛還是一直沒好,身體其它地方一點毛病都沒有,本來白月練還暗戳戳期待了一波那個後遺症,在醫生冷漠的宣判下徹底畢業了:“可以出院了,沒什麼問題,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了,收拾收拾下午就走吧。”
白月練送走了醫生,仰天長嘆了一口氣。
兩人最後回了白月練家。鑒於燕槐序現在自理能力有限,再加上白月練以冰激淩機烤腸機加以誘惑,白月練家還有一隻可愛富貴,燕槐序稍微思索了半秒鐘,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烤腸機裡的魚丸烤得焦焦的,饞得富貴都快瘋了,哈喇子淌了一地,白月練只好找了個掃地機器人出來打掃,她把魚丸穿好,又把簽子頂上的尖尖剪去,才遞到燕槐序手裡:“小心燙。”
富貴立刻飛撲而來,對著燕槐序瘋狂獻媚,可惜燕槐序看不見,於是一邊摸狗狗一邊理所當然地獨佔了魚丸,富貴敢怒不敢言,只好在燕槐序手底下拼命搖尾巴。
在白月練家的日子更是舒服到沒邊,不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也差不多了,白月練伺候起人來真有一套,搞得燕槐序也想登基了,總算明白了以前那些昏君為什麼不愛上早朝。
直到第二天早上,燕槐序醒過來,被一陣亮光刺得睜不開眼,才意識到自己恢複了。
臥室裡其實很昏暗,但一點光亮對燕槐序來說都得適應一會,她眯著眼睛觀察了一會兒,床頭桌上有小點心若幹,塑膠杯鮮奶一罐,糖果曲奇全都碼得整整齊齊,就算隨手一摸也能迅速找到章程,再一轉頭,看見了躺在自己身邊的白月練。
白月練睡著的時候攻擊性驟減,簡直就只是個好看的小青年,眉眼線條比睜著的時候更柔和,酒紅色的長發鋪在身後,蘊染著她獨有的香味。
在這又香又溫熱的氣氛裡,燕槐序忍不住想再眯一會,意識漸漸飄遠了,然而等她要再入睡的那一秒,白月練的手臂突然箍上了她的腰。
不光是手臂,白月練整個人都貼上來了,睡夢中她居然還帶著手套,一路摸到燕槐序的前腰,然後用力一帶,把燕槐序整個人帶到她懷裡,並且下意識地在後頸親了一口。
燕槐序:“…………”
heo,這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