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便看到了飛機上的女人,“顏清若,你下來,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講。”
纖長的手指冷漠即將關上窗的那刻:“靳總,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靳雲曦道歉:“是的,我做錯了,我不該騙你,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
“不能。”
靳雲曦茫然地張了張唇:“顏清若,我自問就這件事上做錯了,我還有別的錯處嗎,讓你這麼生氣?生氣到要離開雅特瀾斯,不聲不響,連聲招呼都不打。”
甚至連工作、連家人都可以丟下,有那麼一刻,她甚至以為顏清若有什麼苦衷。
但對方如今連私下溝通的機會都不給她。
“說完了,靳總?”顏清若的眸涼冷一瞥,俯視著她。
即將失去顏清若的惶恐包裹著靳雲曦,她急欲上前,那道飛機的梯子已撤走。
顏清若的聲音卻比機場的風更冷:“嗯,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靳雲曦聞言,心中一痛,鼓起勇氣問:“你在意過我嗎?顏清若,哪怕恢複記憶,難道你就一點沒有動心,能不能多在意我一點?”
事到如今,她都不敢提“愛”這個字。
“不能。”女人聲音冰冷得如同寒冬的霜雪。
靳雲曦仍不死心,今天的她,半輩子的自尊都被耗光在請求顏清若這件事上:“能不能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騙你。”
這讓一向清傲的她,同樣難受。
愛使高傲者低頭,靳雲曦的尊嚴卻被顏清若的下一句話踐踏不剩。
顏清若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波瀾,視線觸到她敞開的襯衫領,某處印過口紅的位置時,旋即消失:“不能。”
“你吃醋了是不是?那些都是假的,我只是想引你出現。”靳雲曦穩住心神急忙解釋。
顏清若心裡泛起一絲漣漪,可一想到靳雲曦又在騙她,她咬了咬唇,凝眸深深看著靳雲曦,好似將她瘦削的臉龐,刻入自己的腦海。
女人眼波的湖水,深若汪洋,複雜如海,攪的靳雲曦心神恍惚。
“若兒,你在猶豫什麼?”李梅搖晃著女兒,“你忘了,是她將我們家族害慘的!你為什麼還對她心慈手軟?”
突然飛機窗不知被誰轟然關上。
一紙離婚協議飄飄然,似衰落的枯葉,被毫不憐惜地丟落。
靳雲曦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差點站立不穩,離婚協議書丟在她的腳下。
眾人看著這一幕,都瞠目結舌,感覺秘書長只差跪下了,而飛機上的女人冷漠的毫無心腸。
靳雲曦嘴唇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她眼睜睜看著飛機緩緩滑行,逐漸遠去。
曾經的溫柔纏綿,在眼前閃現,如今顏清若說出這般絕情的話,像一把把利刃,刺得她的心千瘡百孔。
終於,她才看到書溪月坐在顏清若的身邊,噙著唇笑,揚眉朝她揮手作別,像一個勝利者。
靳雲曦一陣眩暈,太陽看似很暖,徹骨的寒冷和闊別已久的冰湖重新包裹了她,她忍住眼眶即將落下的淚,撿起離婚協議書,也試圖撿起她殘缺不堪的尊嚴。
“秘書長,我們還追嗎?”金帆小心翼翼地問道。
靳雲曦沉默片刻,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地說:“不用了。”
她轉身,身影蕭索,一步一步地走遠,手中緊緊捏著那張離婚協議書,指節泛白 。
這就結束了?金帆感覺這不像靳雲曦。
靳雲曦深吸了口氣,看著她先前簽好的名字,她突然想起,這張離婚協議書,顏清若失憶前執意讓她先簽,難道等的就是這一天,她好毫無顧忌的離開麼?
顏清若,呵。
書溪月,更該死。
她用照相機式的記憶,想起這架私人飛機的機翼編號,隨後冷聲吩咐:“調查這架私人飛機,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背後的人。”
後來,她查到了“清月公司”,待看到那兩個熟悉的持股人姓名後,靳雲曦生生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