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聖旨和書信像雪片一樣傳到前線,都是催促种師中趕緊進兵的。
种師中為人老成持重。
這場戰爭原本是勢在必贏的。
只要幾路大軍會師太原城下,和城中守軍裡應外合。
就算金軍早有安排,种師中也有把握掌控局面。
現在朝廷方面反倒等不及了,一直催他趕緊進兵。
這不是主動放棄優勢嗎?
种師中原本打算置之不理。
聖旨的措辭卻一次比一次嚴厲。
今天,种師中的部將黃友有一次帶來了一封朝中大臣寄來的書信。
种師中接過來看了看,這封信是御史中丞許翰寫來的。
自從李綱離朝以後,主戰派就是張克公和許翰最大了。
這個人的意見,也可以代表主戰派。
他將信開啟。
略微掃了一眼,便又是嘆氣不已。
黃友道:“經略相公,他們這些文官不懂打仗,說的那些昏話,您也別往心裡去。”
种師中將書信交給了黃友。
黃友也看了看,不由得皺眉道:“這幫書生真是無禮,有本事他們自己來。
整天在後面攛掇相公進兵,死的反正不是他們,那可是咱們的弟兄。
經略相公不必理他。”
种師中搖了搖頭:“我也不想理會,但事情就擺在眼前。
這封信裡,他斥責我畏敵怯戰,手握重兵卻逗留不前。
畏敵怯戰乃軍中大罪。
我自幼從軍,立下戰功無數,難道臨了要身敗名裂嗎?”
黃友安慰說:“我們大夥都知道相公您是對的。”
“沒用的。
這位許御史在主戰派中的地位非同凡響。
他不僅是御史,也是樞密院知事,有調兵之權。
我能在此駐軍,還沒被裁撤,都是主戰派在朝中幫我頂住了壓力。
這回連主戰派領袖人物之一的許翰都對我產生了懷疑。
再過一段時間,他們說不定就要主動派人過來把我換掉。”
“那怎麼行?”黃友大叫道:“我們只服經略相公,其他人誰來都不好使!”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种師中語重心長:“我要是因為這種罪名被撤職,前線換了另一個大將前來。
你們不服他,輕則兵將不同心,軍令無法順利執行。
重則換一個不知兵的過來,到要把你們全部害了。”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啊?”黃友也沒了主意,只能看小種如何處理。
种師中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