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下去的一瞬間,溫遲感覺有人托住了自己。
他抹了一把眼淚,看到沈初嚴用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用身體托住了他,給他當了人肉墊子。
他的膝蓋砸在沈初嚴的小腹上,疼的沈初嚴悶哼了一聲,緊接著大口大口咳嗽起來。
溫遲忙起身,眼淚砸在沈初嚴身上,沈初嚴臉色慘白,一看就是摔得不輕,那一瞬間,溫遲後悔了,後悔讓沈初嚴陪他跑步了。
沈初嚴卻不緊不慢道:“輸了就掉眼淚啊,這可不像十八歲的人。”
溫遲卻沒心思跟他開玩笑,忙把他扶起來要帶他去醫務室。
沈初嚴卻不肯:“沒事兒,可別浪費醫務資源了。”
這會兒比賽已經比完了,小狗的主人立馬把小狗抱了出去,過來跟他們道歉。
“沒事兒。”
沈初嚴拉著溫遲往外走,見溫遲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笑著逗他:“魂都丟了?第一名就這麼重要啊。”
溫遲不理他,帶他走出人群,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就要掀他衣服看。
沈初嚴沒讓。
“真沒事兒,我又不是泥捏的,小時候騎車摔多少回了,哪回不比這個嚴重,你不是都見過麼,哦,不對,你忘了。”
見溫遲擔心他擔心的又快哭了,沈初嚴才鬆了口:“算了,那你揹我去醫院吧,我不去醫務室,我要去醫院躺大床。”
溫遲這才滿意,將人背到校門口,打了個車,把沈初嚴送到了他指定的醫院。
沈少爺到了自家的私立醫院,讓人給安排了豪華單人間待了一下午,串通了醫生說他沒事,溫遲這才讓他回學校取車回家。
“沈初嚴。”
溫遲看著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的沈初嚴,嚴肅道:“你以後別這樣。”
“怎麼樣?”
溫遲知道自己有些不識好歹,但比起沈初嚴受傷,他更希望受傷的是他自己。
他連累沈初嚴的已經夠多了。
“你以後,別什麼都替我扛著,遇到危險別管我。”
沈初嚴被他氣笑了:“是是是,以後我死半路上你也別管我,讓我自生……”
“嗚……”溫遲用手堵住了他的嘴,生氣道,“胡說什麼,快呸呸呸。”
沈初嚴指了指他堵著自己的手,溫遲立馬拿開,沈初嚴聽話的呸了三聲,一聲不少。
溫遲恍惚間覺得這樣的沈初嚴有些陌生。
長久以來,沈初嚴都是溫柔的,理智的,成熟穩重的陪他成長的人,但今天的沈初嚴,跟他印象中很不一樣。
但溫遲又隱約間想起來,他這段時間夢裡夢到的初遇時的沈初嚴,好像就是這樣活潑好動的、有趣的、肆意自在的少年。
可是他的印象真的對麼,人真的會變得跟從前的自己完全不同麼?
“溫遲。”
沈初嚴喚了他一聲,那個生動肆意的沈初嚴彷彿只為了讓他放鬆短暫的存在了一會兒,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成熟的,穩重的,讓人永遠都覺得很安心的沈初嚴。
“推己及人,如果遇到危險的是我,你能做到袖手旁觀麼?如果你能,我以後就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