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以前,打死溫遲都不敢上去幫忙,他自身尚且難保,反抗的結果是一次又一次的毒打,他哪敢呢?
可今天他卻沖上去了。
他比以前更勇敢了。
因為沈初嚴教過他,不能被人欺負,要學會反抗,要學會保護自己。
因為沈初嚴告訴過他,什麼都不用怕,有他在。
沈初嚴卻覺得,愧對這一聲謝謝。
雖然他也明白,世事難料,當年發生的事不應該怪在他頭上。
可沈初嚴難免會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責問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回來,沒收到溫遲訊息的時候為什麼沒讓人找他,當初分別的時候,又為什麼沒把溫遲的家庭環境問清楚。
他當得起溫遲這一聲“謝謝”麼?
溫遲等了很久,沈初嚴也沒給他回應,溫遲便又自顧自道:“我今天反抗了,我拿東西砸了他。”
一直沒出聲的沈初嚴適當表揚了一句:“做得很好。”
溫遲這一晚高興的沒睡著,他覺得,自己好像正在改變,在往好的方向改變。
他好像真的可以擺脫過去的那個泥潭,開始新的生活了。
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日子。
溫遲穿上了新的校服,在沈初嚴的陪同下踏進了大學的校門,開始了他的大學生活。
第一天溫遲上課的時候還有些不適應,但沒過多久,也就慢慢適應了。
出乎他意料的,他的同學都特別好,沒有像捲毛和平頭那樣的人。
班裡的同學都很和藹,很好相處。
唯一讓溫遲感到頭疼的,就是上課講的東西他聽不懂,好像不管他聽得多認真,那些知識都鑽不進他腦袋裡。
沈初嚴跟他說盡力就好,能學多少算多少,但溫遲不肯,既然來了,他就要好好學。
沈初嚴端了杯熱牛奶,看著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溫遲從回家就在看課堂筆記,到現在已經看了三個小時了。
“喝杯奶睡覺了。”
溫遲接過奶,幾口喝了下去:“筆記還沒抄完。”
他上課記筆記來不及,只能跟班長錢濟借筆記抄。
沈初嚴把他的作業本強行合上:“誰週五晚上還記筆記,去洗澡睡覺,明天早上要出門。”
溫遲不知道沈初嚴帶他來的地方是什麼地方,看著有點像醫院,但裡面的工作人員的穿著打扮和醫院又不太一樣。
有個年齡五十多的姓雲的女士給他做了幾項檢測,雲女士很溫柔,很和藹,笑著的時候有點像王阿婆,溫遲覺得她很親切,因此也很配合她。
出門的時候,溫遲禮貌的彎腰給人道謝:“謝謝您。”
雲女士很開心,從抽屜裡拿了幾樣小零食給他。
溫遲被小零食哄得很開心,回去的路上說了雲女士很多好話,沈初嚴心笑,真好哄。
檢測的結果很不錯,雲女士說,像溫遲這樣的情況,後續如果能好好繼續引導,或許是能痊癒的。
因為他並不是先天性的自閉症,而是後天形成的,跟先天性自閉症不同,溫遲這種特殊情況,是可能被治癒的,但是需要一些時間。
等燈的時間,沈初嚴把一張名片遞給溫遲,隨後又把手機遞給了他,讓他把名片上的電話存到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