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人的煙味燻得溫遲皺眉,地上散落一地的煙頭撞入他的視線。
這是他第一次見沈初嚴抽煙。
他想問沈初嚴是不是心情不好,沈初嚴卻起身牽著他的手往屋裡走。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溫遲就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
走到臥室門口,溫遲後知後覺甩開了他的手。
沈初嚴側頭往後看的瞬間,腰被溫遲用力抱住,沈初嚴停下腳步,終於開了口,嗓音卻啞得不行。
“怎麼醒了?做噩夢了。”
溫遲搖了搖頭,騙他:“做好夢了,夢到哥哥了。”
沈初嚴低頭,輕輕拍拍他的手:“那接著睡吧。”
因為在外面呆了太久的緣故,沈初嚴的手很冷,指尖都帶著幾分涼氣。
“我去洗個澡,你先睡。”
溫遲應了一聲,看著沈初嚴進了洗手間,回屋拿了件衣服,輕聲下樓。
沈初嚴嗓子很啞,不知道是感冒了還是抽煙抽的。
附近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溫遲在藥店營業員的指引下,買完潤嗓子的藥片,沈初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應該是洗完澡了。
“在哪兒?”
“品珍閣。”溫遲看著離得不遠的飯店說。
電話掛了,溫遲去品珍閣點了一份兒銀耳雪梨湯,因為網上說銀耳雪梨湯能潤嗓子。
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著,不多時,店裡進來一個拾荒的老人,穿的破破爛爛的,腿腳有些不利索。
溫遲想過去扶他,可心裡卻有些恐慌,他不太會跟人打交道,別人總是討厭他。
可視線卻總是不聽話的落在老人身上。
老人似乎是想檢點剩飯吃,卻引起了店裡其他客人的不滿,有個男客人刁難得當著老人的面把吃的倒進了垃圾桶,讓老人彎腰去撿。
溫遲莫名想起過往,以前溫翼也這樣欺負過他。
他渾身顫粟,忍不住回想起那些場景。
恐懼,害怕,不甘,怨憎的情緒在心底糾纏著。
“還真撿啊,老叫花子,哈哈哈哈哈。”
“砰”的一聲,老人被一腳踹翻在地。
心裡有個聲音在吶喊,溫遲,反抗啊溫遲,推開溫翼,不要怕,反抗他,別讓他欺負你。
可另一個聲音提醒著他,不要反抗,溫翼會打死你的,會打的你幾個月出不了門,太疼了溫遲,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沒人會幫你的溫遲,你後媽會暗地裡打你,你爸爸會罵你一頓,沒人會給你撐腰的,忍一忍。
忍一忍的聲音每一次都占上峰,因為溫遲知道,在溫家,反抗就會迎來更悽慘的下場。
那麼多年的慘痛經歷,溫遲忍住了。
可這次,他的身體沒忍住。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餐桌上的碗碟砸到那個欺負人的人身上了。
那人被砸到,看了眼溫遲,怒氣沖沖朝著溫遲跑過來,隨手搬起旁邊的椅子要往溫遲身上砸,嘴裡還唸叨著:“你他媽的找死是不是,這麼多人就你多管閑事,你他媽知道老子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