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一張木氣呆呆的臉,伸手捏了把少女水澎的臉頰:“怎樣?以為古惑仔都是窮光蛋?”
“出來混,為的是搵錢,不是丟命啊阿嫂。”他彎腰,拉開車門,紳士手請她進,“算是我好心送你一課,不收學費。”
他啟動車子,不講道理的推背感讓她緊緊抓住胸前安全帶。
MR2卻並未駛向葵青方向,一路往南,向皇后大道東,然後轉往司徒拔道。
顯然,車手優越的操控技術與車子出類拔萃的過彎表現讓人頭暈目眩,無暇欣賞正午陽光之下,連線灣仔峽和太平山頂的港島景觀。
她沉默的忍耐著。
可邊敘卻知道,他身邊這個細路妹只是表面順從,抽離在紅港所有光怪陸離之外。
蔣申英抓不住她,他也未見得可以做到。
一腳急剎,輪胎在水泥路面發出尖銳爆鳴之後,邊敘抓著她下車,握住她的肩膀,要她睜開眼看他:“搬出來住,就今天。”
安子宜在他面前倒一向口齒伶俐:“敢問蔣生,同你住跟同他住,有什麼分別?”
總歸都是仰人鼻息寄人籬下,靠男人吃飯而已。
而他發達大腦這一刻卻短路成二五仔,簡直信誓旦旦,就差拍胸脯:“最起碼我不會打你。”
她笑。
“那真是好值得誇讚。”
原來此處為瞭望臺,鬱鬱蔥蔥視線極佳,舉目眺望,剛剛電視中跑馬場賽馬地就在半山之下。
安子宜後退兩步,脫離邊敘掌控:“邊生,我猜不到是什麼樣人生經歷讓你總是對‘阿嫂’情有獨鍾,但我從小已經修煉為鐵石心腸,與情愛絕緣。”
“如果你要玩,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奉陪。如果你要拍拖,你看看山下從十八少女到四十八阿姐,想來個個都願意同你聊人生哲學。”
邊敘簡直咬牙切齒,要不是為著保護她,他做什麼有耐心同蔣申英這類人大肆周旋大動干戈。
這軟骨頭,夠沒良心。
他在她身後擲地有聲:“遊戲已經開始,除非我玩膩,你才有資格喊停。”
她只好重重嘆氣,在他身上表現出一而再再而三的求知慾:“你同每一個阿嫂玩,通常會有多久的保鮮期?”
“你想知道?那是不是應該玩過再講?”他不講武德,一把將她擁入懷裡,男人堅實火熱的胸膛貼住她的後背,一隻手臂輕輕鬆鬆環過她的細腰。
又是這樣。
她是天真到傻,才會指望他在和她所有交流中‘有正形’。
“揩油很跌身份啊,大佬。”安子宜都要無奈,無論用任何談判手法,都無法規訓這位野性未馴的原始雄性記起二十世紀文明。
他厚臉皮:“揩油?我都光明正大來的。信不信叫賽馬場所有人和馬都看到我怎麼吻你?”
“打住。”她已經在他身上練就厚臉皮。這樣的親密姿態和露骨話語都沒能讓她臉紅,反而能冷冷靜靜同他談,“合同已經簽完,你打算安排什麼工作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