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非猜非猜
木製的門不是紅色,而是黑色,那白忘惜所找到的木板便有可能不是他們所說的門,但淩月宸說,無論如何,先到那邊看看情況,至於找人的事,就像淩月宸所說的那樣,不管今天要死的人是不是劉敏靖 ,如今的局面,她只是沒有死去,但將會死去,也確實會死去,所以他們去與不去,尋與不尋,對於結果並不會産生太大的影響,所以便也沒有必要再插手這件事。
踏進了林子,重新找到了那塊藏在地下的木板,淩智博拿起了白忘惜丟在一旁的樹枝,把周圍的泥土再撥開一些,過了好一會兒,整塊木板便覆著零星的塵土,幾乎完全展露在他們的眼前。
就如趙方卓所驚,那是一塊有著弧度的棺材木板。
林子遮蓋了陽光,使他們所站的位置並不明亮,昏暗得幾乎只能看到三米範圍的距離,淩智博把身彎下,看了好一會兒,才呼了一口氣道:“的確是紅色。”
白忘惜想到了趙方卓方才的模樣,他是不是也像淩智博那樣,把身子彎下湊近,才看到這棺木的顏色?還是就像自己猜想那樣,趙方卓因為攝影師的原因,所以對顏色特別敏感?
所有事都未明,所有人,都有著值得他懷疑的地方。
他回想著淩月宸所說的死亡名單。
第一次的名單是伍英耀,梁思源,林賢,劉敏靖,李嘉宇,而死的,卻是莫雪,這也是因為第三株白梅為了擾亂既定的“果”而變成的“果”,所以他們猜想,第三株白梅,便是這五人之中的其中一人。
第二次的名單,淩月宸說他不知道,所以並沒有告訴白忘惜,但白忘惜怎麼可能相信沒有名單這件事呢?而對於死在溫泉牌坊的郭婉婷,淩月宸並沒有多大的驚訝,所以即使淩月宸沒有說,可白忘惜覺得第二次的名單,可能也包含了郭婉婷在。
而第三次的名單,淩月宸也沒有主動與他說。
白忘惜想了想,忽道:“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第二次的死亡名單,和第三次的死亡名單?”
淩月宸抬頭看著白忘惜,他的表情自看到棺木以後,便有點發沉,看著白忘惜的時候卻是把這些暗沉的情緒揮去,勾起了嘴唇:“第二次我沒有夢見,我便自然沒有說,至於第三次,我在湖邊看見你的時候,本來想說,但因為一些事情被打斷,然後就很自然地沒有說下去。”
白忘惜總覺得淩月宸這些話半真半假。
“淩月宸,我不是笨蛋,陰地的規則是不可能改變,既然你是白梅,就一定會有著白梅必須有的能力,又怎麼可能沒有夢見第二次名單,所以,第二次的名單,是不是有我,你才不告訴我?”
淩月宸笑著,沒有回答,這也便坐實了白忘惜的想法。
所以淩月宸才讓自己在他的房間待著,有危險的時候總有一個照應,但白忘惜卻沒有依他所說的做。
既然淩月宸要保護他,又是為了什麼沒有強行把他鎖在屋子裡,或者非得要跟他回去二號房間?
白忘惜不禁向淩智博的臉看去:淩智博早上不見蹤影,是與這事有關嗎?
但閽巛的規則是:夜不出門。
要阻止他的死亡,只能在夜裡做點什麼,難道淩智博冒著危險,在夜晚外出,做了什麼事情阻止了這件事發生?
越想下去,白忘惜便越感到背後有些發涼,看著淩月宸,不禁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寒意。
“淩月宸,郭婉婷與劉敏靖半夜出門,還有郭婉婷死在了溫泉牌坊,是不是與你有關?”
淩月宸只是笑著,目光沒有與他對視,而是看著地上的棺木,有些慵懶地道:“都在名單內,沒差。”
這個回答,白忘惜倒是明白也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次的名單中,包括了他,郭婉婷,與劉敏靖,先不論另外的二人是誰,但這三人基本是坐實在第二次的名單內。
淩月宸行動不便,淩智博如果真的是這個世界的g,那便屬於虛擬角色,就算真的夜裡出門,出了什麼意外,也不會真正的死去,因為他本來就不是實實在在的人,死了一個g,也只是眾多條程式中某一條程式變成了“dead”而已,並不代表什麼。
所以用四肢健全的淩智博去引郭婉婷與劉敏靖到外面,便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他用了什麼方法,是不是他把二人引到溫泉那邊去,已經並不是那麼重要。
結果就是郭婉婷死了,或許是代替第二次本應該死去的白忘惜死去,然後劉敏靖也失蹤了。
白忘惜的心情很複雜,他並不知道這樣做正確與否,他也不知道昨天本來應該死去的人,是不是就是他,而不是郭婉婷,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郭婉婷代替自己死去,而他活著,那就是用郭婉婷的命抵上了自己的命。
他應該覺得這種事並不正確才對,但又同時慶幸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可人便是如此矛盾,生者會覺得死者可惜,可當死亡逼近的時候,他又覺得,淩月宸的做法雖不正確,但也沒有錯。
就如他所說:都在名單裡,沒差。
白忘惜舒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目光沒有從淩月宸的臉上移開,續問:“現在能告訴我第三次的名單嗎?”
淩月宸依舊沒有看著他,像是特意不與他對視一樣,又彷彿對棺木板更有興趣般,一直沒有從那處移開過視線,聲音淡然:“現在死了兩個人,所以名單也不會多,從五個變成了四個,包括你,趙方卓,劉敏靖,還有,淩月宸。”
白忘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也在名單內?”
淩月宸反倒有些無奈地笑著:“我也是人,名單內有我,是理所當然的事。”嘆了一口氣,又道,“不過今晚,我和你都是安全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