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非戲非戲
頭上戴著草帽的人,正是這個花園的管理員,此次相見已是第三次,但白忘惜仍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那個手執的白花,便是白忘惜進來確認的目的,曇花。
那曇花似是夜間盛開之時摘下來,雖輕捏於他的手中,卻如純白絲絹,潔白無瑕,仿如非本世之物,因長期處於陽光之下,使得面板黝黑的人,捏著那朵白花,也格外的顯眼。
“白梅,我等了你一宿。”
他口中的白梅,自然便是指白忘惜。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問,誰是白梅。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那是與李明軒在林中尋找回程道路之時,那時候雖夢非實,卻也是拿著一株白梅,稱他為白梅。
這次是第三次,就算白忘惜不想承認,但白梅,也必須意指自己了。
“你為什麼稱我作白梅,又為什麼在這裡等了我一宿,就像你知道我一定會來這裡一樣。”
草帽的陰影打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陰暗,他身上散出的氣息,就像剛浮現的晨曦一樣,若有,若無地飄了過來。
明明這人是站在跟前,現於自己的眼皮底下,卻有一種摸不到,且容易被人忽視的感覺,就像跟前的人,並不存在一樣。
他抬起了拿著曇花的手,二指摩擦著,輕輕轉動,似是思考著什麼事情,臉上卻是淡然:“因為,你是白梅,因為,你會來。”
這種虛無的回答並沒有解開白忘惜心中的疑問,這個陰地的問題太多,多得他不知道應該從何開始問,又開始覺得需要去問,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問,就連自己什麼時候被移到了溫泉那邊這種簡單的事情也無法想象。
頭腦有些疼痛,他揉著太陽xue,看著那株被摘下曇花:“所以,你等我做什麼?”
“把曇花贈你。”
“把曇花贈我?”
白忘惜越發不理解這人在想什麼。
等了自己一宿,就為了贈花?
如果他是女人,又或者跟前的人是女人,他或許會覺得,是不是他在暗戀自己還是什麼的,可他與對方都是男人,那人的眼神,也並沒有多少愛慕之意,且看不出來眼中帶有任何感情,白忘惜自是猜不透他贈花的目的。
沒有想明白,那人便向他走近,把曇花往他的手裡塞去,又被他退了一步,避開了對方塞過來的曇花。
那人抬起了長睫,靜靜地看著他:“不要嗎?”
“我不是女人。”
“這與男人女人,有什麼關系嗎?”
那人似是有些不解,嘴唇輕輕地抿了一下:“你以前,很喜歡曇花的。”
白忘惜皺了眉:“什麼以前?”
那人並沒有回答太多,把抬起的長睫垂了下來,看上去有些失落,捏著曇花的手卻仍然保持停留在空中的動作。
“你明明是白梅,卻把我們都忘得一幹二淨。”
如果依淩月宸所說,他作為白梅,每次進入輪回的時候,都會因為副作用而失去記憶,可白忘惜總覺得,這人說的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白梅,輪回,失去記憶,死亡,重來,再死亡,然後再重來,重來,重來……重來?】
心中似是忽然有了答案,表面仍然鎮定地看著跟前的人,這人的身上或許有一些自己必須要知道的資訊。
一切都已重來,如果這裡是一個遊戲,重來之時,npc應該也沒有保留前一輪的遊戲記憶,事情應該重啟至原點才是,可這人卻說“以前”,一個npc為什麼會有“以前”的記憶,又說自己把他們忘得一幹二淨?
除非,跟前的這人,不是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