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宸終是輕笑:“隔牆有耳,我不能把話說得太清楚,你須附耳過來,我只道予你知曉。”
他不為所動,只冷冷道:“就這樣說,說不了,就別說。”
淩月宸似是沒有想到白忘惜如此回答,先是一愣,然後本是淡然的表情勾起了一個微笑:“現在可不是我求你聽我說,而是你讓我說的。”
他重新把手託著下巴:“行吧,那我就先說能說的部分。不管你是否能感覺能不能出去,反正是出不了去的,除非你以白梅的身份解開兇手是誰,把這裡的因果完全完結,否則,永遠也別想出去。
這裡發生的一切,必須以‘因’起,以‘果’結,不是說你想如何便如何,你作為白梅出現在這裡,也是你的‘因’,要解決這裡的事情,便是你的‘果。,
或許你會覺得,我為什麼說得這麼玄學,我只能解釋,因為所有人踏進這個莊園那一刻起,他的因果便已結下,誰也逃不掉,也甩不掉。要是誰想把這因果線強行斷掉,就會像莫雪那樣,死於非命。”
“把因果線,斷掉?”
靜靜地把淩月宸的話聽了大部分的白忘惜終是發了話。
“對,強行斷掉因果線。正如我所說,膳,必用。膳食,本便是這裡在‘因’這塊必有的‘始’,沒有‘始’出現的‘因’,是虛的,是空心的,這等於否認這裡的一切,而否認,則是這裡的大忌。”
所以白忘惜作為白梅“吃”到的那個被白梅貫穿的小鳥,便代表這裡將要死的人的“果”。
說著有些複雜,可白忘惜並不是笨蛋,他還是大致能理解淩月宸所說的話。
“你意思是,這塊陰地,有著他的規則,而這裡的規則,講求一個因果,且不得逆他的意思,我們來到這裡,是因果所致,是必然的‘因’,然後如果我們違背了規則安排的事,便會惹怒陰地,會直接結了他的‘果’,也就是死亡,對嗎?”
淩月宸本是淡然的目光變得有些明亮,看著白忘惜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了些。
“果然,你是一名瘋子,不然怎麼可能理解我說的話。”
“接著說吧。”
淩月宸保持著難得展露的微笑:“膳,是因,想要活命,必須先把這緣結下了,但緣即使結下,如果又強行扯斷緣線,中途退出,便會像莫雪一樣,直接成了‘果’,或許,第一個‘果’本來並不是莫雪接下,可莫雪逃跑了,白梅所揭示的‘果’,便成了她的‘果’。”
回想莫雪的夢境 ,莫雪的確在夜裡,拉著他的兒子李嘉宇往外跑去,只踏出門的瞬間,便被人敲破了頭,然後又拖了回去,被殘忍地殺害。
“可她的兒子也一起逃跑,為什麼她的兒子沒事?”
“很簡單,她的兒子,主動成了規則的幫兇,把這個因果徹底地進行下去,所以,他便能暫且安全。”
白忘惜握緊了拳手,壓著自己心中的懼意道:“淩先生,你是如何知道,她的兒子成了幫兇?”
淩月宸沒有任何掩飾的想法,直勾勾地與他對視著,託著下巴的手指輕輕地在他的下巴上敲打著,滿臉輕松:“因為,不僅你是白梅,我也是白梅,只是我這白梅,比你這位白梅看見的事情,時間上更早一些。”
在白忘惜震驚的目光中,淩月宸從蓋著他膝蓋的被子下,取出了一株白梅,輕握放在膝上。
“誰說這裡,只能有一個白梅的?”
“不是……!你怎麼……!”
“反正就是這樣,你看到的東西,感受到的事,我也看到過,感受過,所以,我知道那天晚上,莫雪是怎麼死的。”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與白忘惜不同,他完全看不出來有半點曾經經歷過別人死亡後的異樣,依舊是那麼淡然,那麼輕松。
“但,雖然我與你看到的東西一樣,可與你不同的是,我比你清楚這陰地的事。”
白忘惜看著他並沒有說話,淩月宸像有點可惜般把玩著那株白梅道:“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的。”
這人現在這種可惜的表情,是因為自己沒有問他“為什麼”嗎?
淩月宸那種高冷陰森的形象,是不是都是裝出來的?怎麼說著說著,又判若兩人了?
白忘惜依舊不說話,淩月宸則像無趣般道:“你快些問‘為什麼’,不然我不說。”
……那就不要說啊!
白忘惜心裡呼喊著,嘴上卻不知道為何乖乖地道:“……為什麼。”
淩月宸似是來了興趣,停止了把玩白梅的手指:“因為,我是淩天師,此行便是為收了這陰氣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