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魚所坐的這桌客人都是新郎的高中和大學同學,雖然大家互不認識,但年齡相仿,沒有長輩在桌,倒也沒那麼多講究的,無非就是i人默默吃菜,e人閑聊八卦。
喬慕魚本想著喝點果汁就成,但同桌的一哥們沒打一聲招呼就把最貴的那瓶白酒開了,還熱情地招呼著其他人有沒有要喝的,結果沒人理他。
“就我一個人喝白的啊?”
這哥們提著酒瓶有些尷尬,“可它已經開了,不喝多浪費。”
此生最見不得浪費食物的喬慕魚伸手解圍:“給我倒點吧,謝謝。”
那大哥樂呵呵地給他倒了滿滿一杯,喬慕魚輕輕抿了口,被這意料之外的度數辣得微微蹙眉。
他平時喝酒本就不多,一般也只敢碰啤的,很少喝白的,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杜鯨飛也跟著倒了小半杯助助興,又指著大螢幕上迴圈播放著的結婚照幻燈片叫喬慕魚看,調侃道:“這修圖師有兩下子啊,把老胡p得人模狗樣的。”
喬慕魚輕嗤:“你這是在誇人還是在損人啊?”
“份子錢都交了我還不能損兩句了?”
杜鯨飛嚼著花生米,沒由來地嘆息。
“唉,我這紅包怕是有去無回啊。”
喬慕魚隨口搭了句:“對自己就這麼沒信心?”
“其實我本來對談戀愛這事都沒什麼打算的,但一過年回來就免不了被家裡人催婚,雖然不至於像徐絨燦被催得那麼厲害吧,但保不齊我再寡個兩三年,我媽也會是那副架勢了。”
杜鯨飛喝了口烈酒,開始思考人生。
“我也是最近才發現,好像我身邊大部分脫單的朋友都是工作之前找到物件的,就比如胡駿跟他老婆吧,他們是大學同學,談了三年戀愛最終修成正果,算是咱們班第一批結婚的人了。我現在就後悔怎麼大學時光顧著在宿舍和網咖打遊戲去了,哪怕高中騙個人早戀也比母胎單身到現在強。”
被最後這句內涵到的喬慕魚不滿地嘖一聲:“這梗過不去了是吧?早戀不靠譜,遲早要分手。”
“就算分手了,說不定還能有再續前緣的機會呢。
杜鯨飛放下酒杯搭上喬慕魚的肩,偷偷問:“小魚,你跟我說實話,你真就一點都不考慮跟路枕重新開始了?”
喬慕魚夾菜的動作頓了下,咬著筷子沉默。
現場一直播放著音量不小的背景音樂,又有很多賓客的閑聊聲混雜在一起,他們湊近了說話別人是聽不真切內容的。
杜鯨飛見他遲疑,又繼續道:“你之前遇到的那些破事和苦衷我都能理解,但今時不同往日了嘛。你看看你,現在債都還清了,那個渣爹也要進精神病院了,你不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嗎?”
他想到什麼頓了頓,語氣也沉下去:“當然,目前比較難辦的還是路枕家那邊,你考慮清楚一些也是應該的。”
喬慕魚垂眼摩挲著杯口,靜默兩秒後才說:“路枕他已經跟他家裡坦白了。”
杜鯨飛愣了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他——”
礙於周遭人多眼雜,他十分克制地將“出櫃”兩個字比了個口型。
喬慕魚點頭預設。
杜鯨飛:“什麼時候的事?”
喬慕魚:“就除夕那天,他來找我之前。”
杜鯨飛沒空為這種疑似找打的英勇行為多作評價,只關心結果:“那他爸媽怎麼說?”
喬慕魚偏頭想了想,說:“他媽好像沒什麼意見,主要是他爸,看樣子有點生氣。”
杜鯨飛心頭一亮:“這是好事啊,最起碼已經有一半的勝率了!年會上聽了路董事長的講話,我覺得他倒也沒想象中那麼可怕,而且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婆奴,只要謝總肯點頭,那這就不是死局。”
眼下的局勢也是喬慕魚沒有料到的,該說不說,這比他此前預想的地獄模式光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