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川早就驅車等候在考場外,可堵車面前賓利和雜牌小電驢一視同仁,誰也不能原地起飛。
附近的幾個考場一同放行,又加上下雨,這會兒馬路上被堵得水洩不通,大大小小的鳴笛聲不斷。
車身一路慢悠悠地前行著,好不容易磨蹭到了小區對面的路口,卻又堵住了。
喬慕魚透過車窗望著前方擁擠的路況,體貼地說:“我就在這下吧,反正也沒幾步路了,這邊也好掉頭。”
路枕卻撐傘跟著他下了車:“我送你進去。”
兩人穿過滯行的馬路,走進小區,來到單元樓門口,喬慕魚從路枕傘下鑽出,站到屋簷下,隔著層灰濛濛的雨幕看他:“就送到這吧,我爸還在家,他要是看到你,不知道又要說什麼難聽的話了。”
路枕叫住他:“喬慕魚。”
“嗯?”
路枕邁步跨上臺階,傾身環抱住他,低頭貼過來。
這是一個帶著夏日雨水氣息的溫熱的吻,剋制地覆在柔軟的唇面,沒有碾磨和深入,只是靜靜地感受著彼此的氣息。
片刻後,路枕微微退離,垂眸道:“我馬上就要回北汕了。”
喬慕魚這才想起路枕之前說過畢業後他們家就要搬離南澗的事。
即使提前做了心理準備,但臨到關頭時還是覺得好不捨。
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
他回抱著路枕的手臂收緊了些,悶聲問:“幾號走?”
“14號。”
“哦。”
“走之前,陪我過個生日吧。”
喬慕魚一怔。
前段時間他全身心都撲在高考上,忽略了很多別的事情,這麼一算日子,路枕的生日確實快到了。
“好。”喬慕魚莞爾,“你想要什麼禮物?”
路枕黑亮的眼眸被水汽沁得有些濕潤黏稠,直勾勾看過來時,帶著難以遮掩的深邃慾望:“想要你。”
喬慕魚被他的眼神燙了下,呼吸驟然一緊。
這三個字的含義彼此心照不宣地沒有挑明,任它融進周遭連綿不絕的淅淅雨聲中。
路枕沒有催促,只是垂眼看他,安靜地等待著他的答複,泛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此刻並不淡定的情緒。
喬慕魚沒法笑話他,因為此刻他的心跳並沒比他有出息到哪兒去。
他理解路枕的心情,因為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這學期學業繁忙緊張,再加上喬永德一直失業在家,他們週末沒法再去喬慕魚家打著寫作業的名義廝混,他們只能趁著沒人的間隙偷偷親熱一小會兒,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過什麼深入的親密交流了。
不滿足。
僅僅這是這種程度的擁抱與親吻已經不足以填平心中對彼此的佔有與渴求。
喬慕魚喉結微微滾動一下,清晰地答複一個字:“好。”
喬慕魚回到家,發現家裡靜悄悄的,房間裡都沒有喬永德的身影。
難道又出去打麻將了?
他正這麼想著,門鎖開了,喬永德走了進來,隨手將濕淋淋的雨傘扔到地上,手裡還拎著兩大袋酒,啤的白的都有。
喬慕魚蹙眉:“你怎麼又買這麼多酒?”
喬永德不屑:“老子高興就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