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聞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從她嘴裡出來的不是話,而是洶湧的蠱蟲。
寧宿和師天姝沒任何猶豫,即刻要動手。
“住手住手別動!”
不遠處,二號寧宿追著蠱婆跑來,他前面蠱婆正拽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二號寧宿對他們喊:“別動手,她中蠱了!”
寧宿立即收回了手。
師天姝看向那個小女孩,小女孩也正看著她。
二十六歲的師天姝高挑瘦削,站在血漿屍肉中,冷靜自若,氣度自成。
十歲的小女孩唇角蒼白,白皙的臉上幾只黑色蠱蟲,驚不出眼裡的慌亂。
她抿了抿蒼白的唇角,對二十六歲的師天姝點了點。
寧宿一驚,“社長!”
蠱婆也大喊:“師天姝你住手!”
師天姝手裡的長劍已經刺進了黑衣阿贊的心口,反手將劍甩向人蛹師,另一隻手上的紫紗纏上了賈晨升的脖子,動作幹脆利落,沒有一點猶豫。
兩個寧宿慌忙看向小師天姝。
在師天姝一秒沒停,將劍甩向人蛹師時,小師天姝鼻子裡就湧出一串黑色蠱蟲,同時噴出一大口血。
她緊緊攥住纏在腰間的鞭子,撐著自己留下一句話。
“他說,要帶我來見一個我很喜歡的人……他沒有騙我……”
她和她是師天姝,她們是一個人。
一個小時候,一個長大了。
一個人自然一樣,痛恨欺騙,厭惡被威脅,不會茍活。
在關鍵時刻,能夠冷靜分析利弊,迅速站在大局決斷。
還有一個這樣的兒子。
真的是她喜歡的人。
她這十年一直活在男人的欺騙,女人的妥協中,一直在黃金爛泥中掙紮。
長大了活成這樣,是她欣然看到的。
這是她們共同的選擇,不是經過什麼深入分析,沒有暗地傳達暗號,只是共同堅持自己。
小女孩死的時候,還緊緊握著腰間的鞭子。
寧宿轉頭看向師天姝,她下巴微繃著,沒有看小師天姝,而是側身看向前面。
她說:“寧宿,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不要被過往困住。”
她說完這句話,即便下巴崩得再緊,嘴角還是溢位了鮮血,和小師天姝一樣。
不要被過往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