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鬼生說:“就比這娃大個一兩歲的樣子,可聰明瞭。”
“哎呀,他好久沒來了。”
老人臉上有些黯淡,“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
方琦大著膽子問:“他受什麼傷了?”
老人臉上出現心疼又愧疚的表情,“他在我這裡玩的時候,摔倒被木棍戳到眼睛了,當時流了好多血,我女兒她恨我,再沒跟我聯系過。”
老人是個普通農村老人,他這輩子唯一不普通的,就是養了一個了不起的女兒。
女兒是大城市的女強人,事業優秀,就是年齡過了三十還是遲遲不肯結婚。
老人很急,催得也急。
女兒卻說他封建傳統,還問他是不是其實一直想要個兒子。
沒兒子在村裡抬不起頭,女兒三十四五不結婚也抬不起頭。
這是他們父女之間的矛盾。
老人:“我確實,曾經也想過要兒子,但不影響我對她的愛,我沒有要兒子,她是我唯一的女兒啊。”
“我想讓她早點結婚,是為她好,不想她老了像我這樣孤苦伶仃。”
“好在她三十六那年終於結婚了,還生了川川,哦,川川就是我外孫。”
父女之間五六年的矛盾終於化解了。
女兒逢年過節也會帶著外孫來看老人。
父女兩人都把川川當成心肝寶貝。
老人實在喜歡外孫,一個人又總覺得孤單,去年春天老人就想留外孫多住一陣,女兒同意了。
老人剛才說的傷就是那時候受的。
小外孫在院子裡玩,跌到時被木棍戳到眼睛裡。
當時老人嚇壞了,女兒也一樣,哭著罵他,質問他到底怎麼看孩子的。
女兒一直不肯原諒他,自那以後就沒聯系過他,更別說回來看他。
老人嗓音幹啞凝澀,“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我天天夜夜地睡不著覺啊。”
“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他們,我一年多沒見他們了。”
他從床底抽出那個菜籃子,看了一會兒那隻死了好多天的公雞,笑了笑,對他們說:“你別看它現在這麼可怕,小的時候可招人稀罕了。”
“那麼小一點點,小雞崽還沒有半個巴掌大,毛絨絨的。”
“我外孫最喜歡它了,我這次想帶著它去給川川看看,它都長這麼大了,川川可能都不認識它了。”
龐洋暗自低下頭。
寧宿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鬼生抱起來那隻死公雞,“大公雞,可愛!”
老人笑了笑,“大了還可愛嗎?”
鬼生:“嗯!”
三個玩家都不知道說什麼時,斜對面上鋪那個書包男生說:“坐船好像確實不太對。”
老人立即問他:“小同學你也是去晉城嗎?”
方琦說:“他也是,他考上晉大了,應該是去晉大的!”
“哎呦!晉大,了不得。”就連老人也知道,“一個城市沒幾個能考上吧,太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