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正對著的是茶室,花風的室友在第一天去黑澤時就死了,他一直住在右邊的房間裡。
白窗紙被戴冬捅了個洞,他的眼睛貼過去向裡看。
寧宿清楚地看到他另一隻眼隨之瞳孔放大,不知道看到什麼,手裡的長刀都掉了。
那把長刀是他的技能武器,有一米五長,墜地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非常明顯。
同時,有一道痛苦的悶哼聲響起。
當即就有警覺的玩家拉開了門,既然這樣,寧宿也直接從窗上跳下去。
最近的玩家在聽到那從房間裡溢位的痛苦聲後,沒有猶豫直接推開了門,寧宿過去時,正好看到裡面的一幕。
他身後晚來一步的祝雙雙和蘇往生,同時吸了一口氣。
院子裡每一套房間的格局都差不多,白發花侍正和衣半靠在木榻上,長長的白發四散在身上,額頭一層細密的汗水。
他淺色的唇正咬住一塊毛巾,是為防止自己疼得叫出聲。
一隻手拿著一把刀刃帶血的刀,另一隻手舉在死手花上,手腕上一條劃開的刀口。
祝雙雙想到白天看他的那些疑問,震驚地說:“他在用自己的血喂養死手花!”
自己割腕已經很明顯了。
“怪不得他這兩天臉色這麼蒼白,身體這麼虛弱!”
其他玩家接不上她的話,他們還在驚懼地看著這一幕。
花風他確實,之前應該是在用他的血喂養死手花,把手腕流出的血滴到死手上,可這一晚死手不滿足於此了。
它長長的指甲戳破進他手腕上的刀口,手指硬生生鑽進了他的血管中。
他們甚至能看到手指在血管中不斷變長,穿過手肘,去追逐血液。
看到這個場景,玩家們倒吸一冷氣,胳膊也跟著疼了起來,渾身的血管也疼了起來。
他們看著那手指在血管中伸長,血管卻並沒被撐破,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麼,莫名心慌了起來。
他們一個個站在門口,驚駭或沉默地看著這個場景。
最先動的是戴冬。
他重新拿起了他的長刀,陰狠地咬著牙向裡面走。
花風看著他手中的長刀不斷搖頭,毛巾堵住的嘴巴裡發出痛苦的嗚咽。
蘇往生一把拽住他,戴冬用力開啟他的手,“滾開!”
他臉上的表情陰狠而扭曲,這兩天的沉默在這一刻爆發,“我要砍碎它!它害死了蔣櫻!”
蘇往生拽著他的領口將他按在牆上,“你先冷靜一點,它現在在花風的胳膊裡。”
“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戴冬接連沖蘇往生吼了兩聲,“它撕裂了蔣櫻的胸腔!你們知道蔣櫻渾身鮮血流盡是什麼感覺嗎!”
“我知道!這兩晚她一直在跟我說!”
“你們知道蔣櫻被按進了那片骯髒的沼澤嗎!你們知道她生前有多愛幹淨嗎!那裡面都是什麼啊,腐肉屍水爛泥!”
“你們知道……你們知道你們每次去沼澤找花,都可能在踩著她的臉,她的胸腔,她的心髒嗎,她還要被多少人這樣碾碎啊。”
他的聲音憤恨嘶啞,慢慢染上哭腔。
“我一定要把它剁爛!稀巴爛!這個惡心的怪物!”
他猛地推開怔愣中的蘇往生,大步走上前。
花風不住地搖頭,眼裡滑落下滴滴眼淚,侵濕了他嘴裡的毛巾。
在戴冬舉起長刀時,他嘴裡的毛巾掉落。
“不要,不要,求你……他不是怪物,他是……”
“他是我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