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四個人用很細的淩霄藤和油麵一起,做了非常長的可點燃的火線。
到午飯時,他們才做好,因為實在太長了。
反正也不能再吃午飯了,四人就把藤線加到足夠長。
寧宿向嘴裡塞了兩朵淩霄花,說:“你們把它搬到鐵門口,我去五樓。”
淩霄藤很難剪斷,但一旦砍斷,藤條本身並不重,何況他們選的都是最細的,孟江一個人很輕松就把兩根幾百米長的藤線抱到門口了,鐵門兩邊一邊放一條。
接著,沒多久,寧宿把油彩木偶人從五樓牽了下來。
牽著他的那隻手上,源源不斷的黑暗能量向他體內輸送,走到鐵門前時,木偶人身上的木質肉眼可見地好了很多,隱隱有一層光流過。
寧宿蹲下來扶著他的雙肩對他說:“如果覺得累了,有點走不動了,一定要立即回來。”
油彩木偶人看著他的眼睛,“哈呀。”
他彎腰握住鐵門右邊那一團藤線的頭,穿過門縫向外走。
孟江在門內給他放滕線,直到油彩木偶人牽著滕線走出六七米,站在一個滕線點燃也不會燒到城堡的距離。
寧宿說:“可以了。”
油彩木偶人搬來一塊石頭,把藤繞過去,開始牽著藤條向城堡右邊繞。
五六樓看著他們的玩家都一愣。
他們之前都沒想到鬼朋友能出去這一點,不是沒想到,他們也看到過,只是沒深想這一問題,也沒想到鬼朋友能解決距離的問題。
現在他們都知道四樓的人要做什麼了。
鬼朋友在外面隔著六七米的距離,用可以燃燒的藤條把城堡圍起來,這樣點燃藤條就不會炙烤城堡了。
剛才信誓旦旦分析一番,並說用火不行的玩家,感覺臉上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他不接受,還是強撐著說:“那藤條那麼細小,就算能燒起來,才多大火苗啊,怪物小孩一下就能跳過去。”
“對,那麼小的火苗應該擋不住怪物小孩,除非設定比怪物小孩高很多的火牆,但是那種火牆對於剛誕生不久的鬼朋友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
“只能起到心裡安慰的作用罷了。”
“那也比坐著等死好啊。”
正如他們猜測,這時的鬼朋友能力有限,繞完一根藤條,走走歇歇,都花費了很長時間。
油彩木偶人回來後,在鐵門處拉著那個男孩的手,休息了好久,才拉著另一根藤條向左邊繞。
全部繞完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油彩木偶人渾身僵硬地鑽進鐵門裡,他感覺身上每一塊木頭都在吱吱作響,累得腦袋沉沉。
忽然他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脖子上一涼,被掛上了一個什麼。
他垂頭看到,胸前垂落一朵鮮豔的小紅花。
那朵小紅花被編織在一條細細的嫩綠藤草上,掛在他脖子上,紅花正好垂在他胸口,鮮豔明亮,似乎象徵著什麼。
他抬頭看到男孩彎起了桃花眼,“太棒了。”
祝雙雙:“真的太棒了,才這麼小就守護了我們。”
孟江:“鼓掌!啪嘰啪嘰!”
“哈……呀……”
油彩木偶人怔怔地抬頭看著他們,油彩眼裡好像生出了光。
他臉上還是有一層髒兮兮的油彩,橙黃色的夕陽光落在他身上,卻不覺得那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油髒。
像是天真童稚之人畫筆落下的油彩,無法理解其中的邏輯美感,但亂糟糟的油彩下藏著稚嫩的童真和溫暖。
如果這一畫面印成一副油畫,他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