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這麼問了,徐逸風他爸肯定和芯裡美這個臭名昭著的公司脫不了幹系。
想到這裡,曲江吟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複雜。
“我不僅聽說過,還親身經歷過當年那場輿論風暴,如今,除了年紀小的,誰不知道偷偷把工業染色劑當食品染色劑使用、殘害大眾健康、引發食品行業地震、被無數人唾罵的心裡黑公司?”
聞言,柳琢玉不再兜圈子,把自己查到的事情一股腦地講了出來:“徐逸風他爸叫徐鐸,是芯裡美公司的董事長,害了那麼多人,最終只判了二十幾年的有期徒刑,再過七八年就能出獄。”
說話時,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江吟的臉,她果不其然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
這事兒太容易求證了,柳琢玉絕對不敢信口雌黃。
她怎麼也沒想到,徐逸風竟然是芯裡美董事長的兒子!
芯裡美的名聲有多臭呢?
臭到“你是不是吃芯裡美長大的”成了一句廣為流傳的、罵人腦殘的髒話。
還沒等她消化完這個重磅訊息,柳琢玉又爆了個猛料:“徐逸風他媽也不簡單,她叫趙淑卉,背景極其深厚,不但有錢,還有權,要不是有她在背後保駕護航,徐逸風怎麼可能在波譎雲詭的金融圈裡混得如魚得水?”
夕陽逐漸西沉,夜幕緩緩展開,風就像望見終點線的運動員一樣,陡然加速,吹亂了曲江吟柔順的長發,卻吹不走她亂糟糟的思緒,她很難找到一個確切的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收回目光,咬了咬下嘴唇又松開,微垂的眼瞼遮不住斟滿迷茫的眼睛,反而讓迷茫溢位眼眶,淌得滿臉都是。
殊不知她這副模樣,落在柳琢玉眼裡,美得像電影畫面一樣。
烏黑淩亂的發絲猶如一層黑紗,輕盈地鋪在白皙光潔的面板上,時不時掃過緋紅瑩潤的唇瓣。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臂,想撥開飛舞的長發,輕撫她柔嫩的臉龐,卻被她側首避開。
曲江吟心裡簡直亂成了一鍋粥,完全沒心思計較他逾矩的行為,留下一句“我要回去了”,再次試圖繞開他前往停車場。
“誒~等等!先別走,我還沒說完呢。”
她現在煩得要命,被他這麼一擋,更煩了,沒忍住瞪了他一眼,“你還想說啥?”
見她面色不虞,柳琢玉滿臉惶恐,生怕她對自己本就不多的好感被徹底磨滅,急忙補充道:“芯裡美不但沒有倒閉,還活得好好的,僅僅改了個名字,如今叫悅享客,董事長是趙礪,他是徐逸風的舅舅。在他的帶領下,悅享客旗下的産品隔幾年就會因為食品安全問題登上熱搜,由此可見,徐逸風他舅也不是什麼好人。”
曲江吟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目的不純,念在他透露這麼多訊息給她的份上,她本來沒打算計較,可他非要擋道,她又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當即冷笑一聲,質問道:“你跟我說這些,目的是啥?別告訴我,你只是出於好心。”
柳琢玉縮了縮脖子,弱弱地回應道:“徐逸風他……他的家世一點兒也不清白,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別看他表面上人模人樣的,背地裡指不定啥樣呢。”
“少拿你那些不靠譜的臆測來糊弄我,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很好,溫柔又體貼,我非常慶幸自己能跟他相知相愛!”
柳琢玉的唇角瞬間耷拉下來,滿臉寫著不服,“反正我覺得他配不上你。”
他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曲江吟無語極了,說他慫吧,他看她眼神滿滿的都是覬覦,說他勇吧,她說句重話就能嚇得他誠惶誠恐。
她揚手把淩亂的發絲撩到耳後,皮笑肉不笑地說:“他不配,你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