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野夕:“……我看我得先送你回家。”
“哎呀,難得一見呢。”太宰治興致勃勃地收回錄影的手,“將這個寫成中也糗事,在港口afia內部又會大爆吧?”
被攻略目標小姐送回傢什麼的,中也醒來絕對會變成番茄。
而雪野夕開始考慮自己也錄個像,到時候把對麵人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發給帽子君,太宰治大概會被同事狠狠打一頓?
至於“撮合”當天的結果如何——
太宰治本來打算將醉醺醺的中原中也留在店外打轉,沒想到看到鶴見川在月色下的銀色水波後眼睛一亮,身先士卒地一頭紮了進去,徒留正在變身橫濱歌姬的橘發帽子君和滿頭問號的雪野夕。
最終還是她扯著中原中也找到了一隊港口afia的外勤小隊,又將另一隻貓咪落水的訊息說完才走。
她怕回去母親問起今天和太宰治相處的怎麼樣時,她會脫口而出還不錯,他現在應該已經順水而下進入太平洋了。
畢竟是合作夥伴……話說森首領派出一對活寶來和她打好關系真的好嗎?
開展合作和進駐橫濱是個大工程,所以他們三人被迫見面在此後的三年中有許多次,只是最終結果大概都以“中原中也一二三次被坑—太宰治又雙叒叕去自殺了—雪野夕打電話給黑蜥蜴人員說嗨真是巧了”為結束。
對方的首領真是個強大的人,他們三個都把會面搞砸成這種模樣了,他竟然還能在歡迎會上面不改色地說出“你看起來和他們關系真好,甚至已經達到了互相品鑒對方品味的層次”。
實際上無差別攻擊太宰治所有地方除了臉以及中原中也酒品的雪野夕嘴角抽搐。
其實森鷗外在太宰治拒絕自己的“幹脆色.誘”要求後,就暗戳戳地把希望放在了中原中也身上,但這兩年他需要出差,一回橫濱就會喝醉然後被雪野夕送回港口afia,現在已經把她當成了令他放心的酒搭子。
這其中也有每次見面太宰治都“恰好”在附近,並且“恰好”挑釁中原中也讓他喝多的因素。
在第三年,雪野財團初步在橫濱站穩腳跟,這場家家酒似的鬧劇終於可以告一段落——至少在雙方的掌權人眼中,交出繼承人的行為算得上最大程度的示好。
港口afia得到了資金支援,雪野財團擁有了新的市場,雙方都很滿意。
因此想要展現親密的局面也似乎到了暫停的時刻。
至少雪野夕和太宰治足足有半年時間沒有再次見面。
後續就是她申請了國外的大學,在今年九月就要遠赴北國,未來大概不會再與橫濱眾人有什麼交集。
唔,如果太宰治成為港口afia首領的話,那時候才會再見面吧。
上次一別,等到醉醺醺的中原中也被接走,太宰治罕見地沒有跳河、沒有上吊、沒有在街邊看到一個垃圾桶就要嘗試新的自殺方式,反而是沉默地注視了她一會兒,最終把眼睛移開。
他們一起走了一段重合的路程,天上下起了淅淅小雨,即將分開的路口,竟然是第一次見面的咖啡店。
時間正確、地點正確。
出於躲雨的目的,雪野夕打破沉默,“要不要進去躲躲雨?”
太宰治輕輕抿起嘴唇,依舊沉默地跟著她走進店裡,三年前的店員並沒有因為搞反訂單被解僱,反而嫻熟地跟他們打招呼,然後做好兩人喜歡的咖啡口味遞過來——
“外面竟然下雨了,兩位客人沒有被淋濕吧?”
“正好是店裡最後一點咖啡豆了哦。”
深夜的咖啡店有點冷清,還是兩杯熟悉的咖啡,甚至連情景都分毫不差。
只不過一個是代表初見的白晝,這次卻大概是告別的夜晚了。
雪野夕伸手,拿起其中一杯,平靜地喝了一口,很尋常地點評:“果然,太甜了。”
太宰治也抿了一口剩下的那杯,“是啊,實在是太苦了。”
咖啡店店員面露難色,“二位,你們又拿錯了。”
雪野夕看向沉默地品嘗苦咖啡的太宰治,對方一言不發,向來討厭這種味道的人此時面色麻木到連睫毛都無精打采地垂落下去,但視線卻只盯著眼前的方寸之地。
“……那就當我是拿錯了吧,抱歉。”她將那杯咖啡握在手中,“雨好像要停了,真是短暫,那麼,再見了,太宰君。”
這大概是三年裡她第一次用這個稱呼。
但他平日裡沒少叫她“雪野小姐”。
一種別扭的、如同蝴蝶振翼般的難受感覺不知道在誰心中蔓延,最終隨著其中一人的告辭而微微一燙。
嘴裡焦苦而酸澀的味道……這次還是因為咖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