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忍不住笑著摸摸雪野夕的頭,得到對方有點惱怒的眼神。
“嘛~我不是故意的,但如果是很久以後想這樣做,夕醬絕對會告訴我‘你敢’之類的嘛。”
“每次看到永不停歇的浪潮,我都忍不住長久地注視一會兒……好像這樣,就能把永恆的一部分刻進腦海。”
“但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恆的。”雪野夕暫時容忍他摸頭的行為,“時間會流逝,山川河流會改變,就連宇宙壽命也終有一天會走到盡頭……”
更別說一部已經被放棄的漫畫。
“夕醬還沒有放棄不是嗎?即使漫畫結束了,夕醬的人生也遠遠沒有結束。”
“你曾經告訴過我——”地平線的最後一點光亮隱沒,傘下被雨幕圍攏,在這個死氣沉沉的世界裡,只有這一方小小的圓裡,有什麼正在破土發芽。
“太宰治有去愛這個世界的能力。”
那天也是暴雨之夜。
“所以啊。”
“雪野夕有去面對這個世界的勇氣。”
雨絲停滯,翻湧的波浪上濺開銀花;世界顛倒,深黑的夜幕與藍白海浪模糊;雨傘傾斜,濕漉漉的感覺從臉頰灌進領子。
再次睜眼時,她正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
窗外透過昏黃的燈光,今夜並沒有什麼雨滴落下。
更不會有俊秀的青年敲門。
不遠處的鋼琴上卻還堆疊著他隨手翻過的詩集,在深色的硬皮封面上,卻多了一隻紙折的、圓滾滾的小鳥。
……明天將會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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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聲,街燈下,一白一黑兩個人影正在使勁搖晃疑似暈倒在路燈下的太宰治。
不遠處還站著滿臉不爽的國木田獨步。
“……還沒來得及看清夕醬聽到我的話後感動的表情呢。”從思緒中掙脫的青年站起身,一手一個挨個摸摸頭。
這個動作是跟戀人學的,她說做人是不能偏心的。
應該是對除他之外的人不偏心才對吧?
“太宰先生,我們暫時離開無限城了。”中島敦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其實是港口afia的中也先生,用異能力一路打到地面……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芥川龍之介沒說話,但身子站得比獵犬還直,完全是一副太宰治讓他切腹自盡都會立馬答應的模樣。
被深深信任的太宰治:“這個你們去問亂步先生哦。”
說完他就被國木田獨步一個爆慄,偵探社媽媽盯著芥川龍之介的威脅怒目而視,“你這家夥,連這種時候都要偷懶嗎?”
“可是我也很緊急啊。”太宰治憂愁地嘆氣,“本來答應夕醬要在今夜來臨之前到家的……”
他指指手錶,“但現在都十一點五十分了,我遲到了,國木田這種單身人士根本不懂,男人如果不讓妻子滿意可是會被趕出家門的啊!”
“如果我流落街頭,那就沒有心思去對付魔人……”
現在到底要用什麼理由,才能讓夕醬非常感動,一進門就抱住他喊“親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