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在不斷地流下眼淚。
你是假的嗎?那麼為什麼你是如此真實呢?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我常常對此抱有疑惑。”
太宰治不閃不避地正對著持槍的紀德,“哪怕你此時開槍將我殺死,大機率也不會承擔任何災難的後果。”
“那麼……”他展開雙手,外套被手臂撐開,像是一隻即將要起飛的鳥。
他就這麼走了過去,好似要再坦然不過地迎接死亡。
紀德下意識扣動了扳機,槍口卻是沖著地面的。
……眼前的少年,並不是那個能給予他永恆的安息之人。
要殺死他嗎?
已經沾滿鮮血的雙手,毫無防備走過來的、面色從容的少年,過去那些……命運。
紀德一點一點地抬起了手臂,最終槍口停在了太宰治的心髒處。
太近了,這個距離,根本無需發動異能力,只要食指輕輕一動,一條年輕的生命又將終結於他手。
“你相信嗎?”太宰治握住了他的手腕,“其實我大概是無法坦然地將命運交付於他人之手……這點,雪野小姐也曾說過。”
狙擊的弧線穿過玻璃,精準地命中了紀德的太陽xue,堅硬的子彈最終射出頭顱,重重撞擊在地板上。
“但我對於終結別人的生命這種事……擁有相當的心得。”
太宰治松開手,手心也是幾顆子彈,只不過來源是紀德剛剛指著他的那把槍罷了。
自始至終,他的眼睛都如冬日深不見底的黑潭。
原來如此……紀德想努力彎一下嘴角。
這樣也很好。
“費奧多爾。”他將子彈隨意地扔在紀德開始蔓延血跡的屍體旁邊,平靜地抬頭看向正對著他的監控,“雖然你提前安排了狙擊手,但我在橫濱的盟友,並不只有港口afia。”
中原中也按照計劃,早已被首領調離橫濱出差;雪野夕落入鶴見川,下落不明;森鷗外因為異能許可證以及對太宰治的忌憚,現在已經不再能成為他的助力。
這些資訊是明牌。
“槍法很準嘛,織田君。”江戶川亂步蹲在樓頂,身邊是手持狙擊槍的織田作之助與被打暈的狙擊手。
那天,以雪野夕送來的咖哩君的地址為開端,武裝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以及港口afia的太宰治相遇了。
這是某件小事的開端,卻非一切的開始。
當一隻蝴蝶扇動翅膀,所帶來結果卻能與命運大相庭徑。
“噗呲——”
赤紅的血液噴湧,桌子上的一切都無法避免。
身體無法自控地向前傾倒,正好打落了交疊在一起的兩本日記。
紙頁散亂,其上的筆記即使被血液浸染也依舊清晰可見。
紫紅色眼眸猛然瞪大,費奧多爾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從自己胸口貫穿而出的刀刃。
刀刃恰好穿過心髒,可見持刀者在終結別人生命這方面,很有心得。
“……雪野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