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俏皮地指了指自己眼睛中的字樣,唇齒邊露出的牙齒好像表現主人不錯的心情。
“那還是算了。”雪野夕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如果發起換位血戰贏了之後,就要像你這樣每晚坐在這裡吃人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完她的話,對方大笑起來,隨後又動作無辜地在眼下擦了擦,“可是這位小姐是自願被我吃掉的哦。”
雪野夕並沒有什麼表示,她走近了兩步,問地上的女人,“你想要活著嗎?”
這個人已經沒救了,她很清楚,但世界上真的會有自願將自己獻出給鬼吃掉的人嗎?
如果現在就用她的血鬼術給對方止血,再送去給珠世小姐的話……
躺在地上的女人痛得神志不清,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用了好一會兒才理解她的問話。
生理上對生命與自由的渴望讓她劇烈痙攣起來,但這種反應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重新化作一片死寂。
蒼白的女人輕輕搖了搖頭。
是的,她是自願被童磨大人吃掉的,對她來說,這短暫的人生已經腐爛掉了,如果能將殘軀化作對方的一點養分……
也算不枉此生了吧。
人生的最後時刻,她抓住了近處雪野夕的手,即使對方被夜風浸透,對她來說也是很溫暖的。
她終於可以離開這個世界,離開將她圈入地獄的家庭,離開生活稍有不如意就肆意打罵她的丈夫,離開世界上不斷勸她和丈夫好好生活下去的人,離開那個最終也站在了父親那一邊的兒子……
雪野夕的手輕輕撥開了她的發絲,頸側一道淤青勒痕出現在眼前,這並非是鬼的“傑作”。
而這個女人,就將頭倚靠在她的掌心裡,停止了呼吸。
這個世界上,有人因太過痛苦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但長久的懦弱讓她甚至不敢自殺,於是只能寄託於鬼怪,用最極端的痛苦讓自己死去。
“可惜。”敲著摺扇的鬼走了過來,“如果還活著的話會更好吃哦。”
“要不要一起嘗嘗呢?這位美麗的小姐?”他歪歪頭,毫不吝嗇地發出邀請,神情無辜地像三歲小兒邀請別人來拼他的拼圖。
“啊,要是我說。”雪野夕看懂了她的死志,輕輕撫上了她的眼睛,“我只吃男人呢?”
“這樣啊。”男鬼眼裡浮現出一抹可惜,“但是我認為女人更有營養哦,畢竟是能孕育生命的存在嘛。”
連觀念都有點相似啊,雪野夕有點頭痛地想,但就是曲折的過程導致最終理念在相反的道路上狂奔了。
在兩只鬼無聲對峙之時,濃鬱的血腥味已經引來了劍士的影子。
天空中的鎹鴉發出悽厲的尖叫聲,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靈動的身影,她披著類似蝴蝶翅膀的羽織,手持長刀,眼神溫柔卻堅定,落地後環顧一圈,將視線落在了滿身是血的童磨和雪野夕身上。
但看眼神她好像把自己認成被抓過來的儲備糧了……
“真是有趣的展開啊。”童磨搖著扇子,“尤其是對面也是個美麗的小姐呢。”
“要不要來試試。”他對著對面的鬼殺隊劍士露出了美麗卻殘忍的笑容,“試試你能否將這位小姐從這裡‘救’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