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那麼受歡迎。
越正不知何時回到她的身邊，手裡拿著她的藥，“看什麼？”
慕連茹思緒漸漸回籠，微微笑著搖頭，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藥上，輕聲道：“謝謝你。”
越正唇角抿成一條線，神情淡淡：“走吧。”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什麼交流，氛圍有些說不出的尷尬。密閉的汽車空間裡，除了輕緩的音樂聲外，就是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偶爾還會響起慕連茹的咳嗽聲。
坐在前男友的車上，一句話都不說，氣氛真是微妙到尷尬……
慕連茹一直緊繃著的精神，大腦高度集中著。
也許是因為車裡的溫度太舒服，又或者是她本身就因為生病而疲憊，一夜都沒怎麼休息的原因，慕連茹在這樣的情況下睡著了。
等她醒時，車子早就停在了小區門口。
她的身上蓋著一件黑色外套，帶有一股熟木香，清新又溫柔，不用想就知道是越正的。她捏著外套的衣角，整個人愣了下，轉過頭，就看到了同樣在車上閉目休息的越正，到嘴邊道謝的話就這樣嚥了回去。
他睡著了。
很安靜，安靜到呼吸聲都要聽不見。
車子裡的音樂聲被調小了。慕連茹看著他，靜靜的看著他，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車窗外的秋風將落葉吹起又吹落，望著他熟睡的模樣，她恍惚想起了多年前——
大四臨近畢業，工作和論文使得她焦慮得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失眠睡不著，又或者是睡著了就會夜半驚醒。
那時候只要他在，就會帶她到出租屋的小區樓下走走，走累了，他就揹她，像是哄小朋友一樣。後來某次，她下班的時候很晚了，越正去接她，意外發現她在車上的時候睡得很香，就經常在她睡不著的時候，開著借來的車子帶她到處亂逛，直到她睡著為止。
那段時間只要他在身邊她就不會感到害怕，只要他在身邊，她就會睡得很舒坦。
只要在他的身邊她就會覺得安心。
光線透過車窗打在他的臉頰上，在他的面板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不知是夢到了什麼，他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長睫輕顫，安穩舒緩的呼吸竟有些急促，好似睡夢中有什麼東西在困擾著他。
他一定很累吧，下了班還要等她送她。可是，她明明那麼不值得他這樣做。
他們現在的關系，他也沒必要這樣做。
他那麼好，那麼的好……
她卻不敢，也不能向他靠近。
慕連茹靜了幾秒，而後緩緩伸出了手，想要將他眉間的褶皺撫平。
越正在這時睜開了眼。
漆黑深邃的眼睛濕潤迷離，倒映著她的身影。
他望著她，薄唇輕啟：“慕連茹。”
慕連茹怔住，沉默半響後，輕“嗯”了聲。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姚靜打來的電話。
哪怕她著急忙慌的掛掉電話，越正還是被突兀的鈴聲吵回了神。
兩人四目相對，慕連茹的手還頓時停在虛空之中，有些許尷尬。
她收回視線，把手收回，將身上的外套拿開。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不知道，他們之間還能說些什麼。無奈，她清了清嗓子，輕聲道：“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越正注視著前方，沒有說話。
慕連茹抿了抿唇，低頭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就聽見他說：“明天還要去掛水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