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站起身來，身形隱約比先前單薄了一些。
“我同他一起來了萬法學宮三萬年，卻一直沒有好好看過一遍這萬法學宮。柳丫頭，你可願陪我在萬法學宮好好走上一遍。”
淩華點頭應道：“淩華願意。前輩您想去何處，淩華自當陪同。”
萬法學宮之大，淩華入學宮也近五千年了，也一直沒有走全過。
她陪著今映丹師，帶上魅貓在整個萬法學宮走了一圈。
殷長老看見她和今映丹師一起出現在丹閣，一雙不大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腳下卻微微哆嗦著。
今映丹師看到他，微微同他點了點頭，便與淩華一同去了旁處。
殷長老眼神有些不可置信，他這表姐，何時竟變了性子？
今映丹師最後的時光，回到了九夢谷。
此時的她臉色已經蒼白到透明。
太陽西落，夜色降下，一輪清輝緩緩出現。
今映丹師望著那輪越來越明亮，但是在她眼中卻愈發朦朧的圓月，露出一抹清淺到極致的笑意。
“前輩......”
耳邊傳來淩華擔憂的聲音，她偏頭看去。
淩華和魅貓都在一旁陪著她。
她輕聲開口道：“我這一生，不被承認，不被期待，明明我什麼都沒做錯，可是幾乎人人都視我為怪物......”
她的聲音又輕了一些，“死前能有你們陪在我身旁，也不算白來一遭。”
淩華握著她的手，體內的仙力悄然運轉，想要將她身上的涼意驅散。
今映丹師沒有阻止淩華，她看著淩華的眸子，道：“遊展顏，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柳丫頭，記著我的名字。”
淩華眼睛有些酸澀，她雙腿緩緩彎曲，膝蓋磕在地上，額頭輕觸地面。
“淩華，見過展顏師父。”
遊展顏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極美的淺笑，一滴淚從她眼角緩緩流下，“此生我沒有白來。”
沒了她，那人以後終於不會再受到拖累了......
圓月高懸，那人身上的涼意散去，又重新有了溫度，只是名為遊展顏的那人，此後卻再也不會出現。
今映丹師摸了摸眼角的濕意，看著跪在面前遲遲沒有起身的淩華，似乎還能感受到那人的遺憾、怨恨與不甘。
那人離開，九夢谷再也不需要淩華，她以後不再是今映丹師的藥童。
淩華結束了藥童生涯，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她此前預交的洞府租金，還剩下百年時間。
待百年過去，便也是她從萬法學宮畢業離開的時候。
她難得出現在芥子空間的小樓內，站在二樓的大廳內，看著大廳上那幾幅畫像出神。
畫像之下，各有一個牌位。
再次離開小樓之時，二樓的大廳之內，又多了一幅畫像和牌位。
她傳訊給彩長老，過了半日後，彩長老出現在淩華洞府內，將引咒丹的煉製材料並五千極品仙石交給淩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