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還活著,現在在哪兒?”
奚沁便指了指思過崖的方向,“在思過崖,關上五百年便能出來了。”
五百年......
淩華記得那位諾亦長老只是金丹修為。
奚沁知道淩華心裡在想什麼,她嘆了一口氣道:“諾亦已是金丹巔峰修為,萬一有機會進階元嬰,也許可以撐到離開思過崖的那一天。”
淩華點頭,如此也算有一線生機了,只是這線生機不是一般的渺茫。
從奚沁又聽到許多故事,兩人各自心滿意足。
淩華從宗主峰離開,正要去煉器峰找自德長老替她煉制一件法寶,腳下一拐,卻是去了思過崖。
肅德真君看著熟門熟路又跑來思過崖的淩華,牽起錮靈鏈便要往淩華身上套去。
淩華連連後退,制止肅德真君,“哎哎哎,我這次不是為這個來的。”
肅德真君遺憾地放下錮靈鏈,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那你沒事來這做什麼?”
害他空歡喜一場。
淩華便探頭往深不見底的思過崖看了一眼,只看到形容枯槁的受刑弟子,沒看到她想見著的那人。
她往肅德真君手上塞了枚寶靈丹,“肅德師兄,你把思過崖那面鏡子開啟讓我看看。”
肅德真君摸著那枚丹藥,心裡一樂,面上卻是正義秉然道:“什麼鏡子?那叫鏡花水月,乃是我執法堂的寶物,豈是你說用就用的?”
淩華笑容一收,臉一板,直接伸出手,冷聲道:“還回來!”
肅德真君輕咳一聲,卻是收下那枚丹藥,道:“罷了,既是柳師妹您所求,偶爾用上一回也是無妨。”
他袖子一揮,便有一汪點綴著鮮花的水月升起,水月裡面顯示的正是思過崖階梯之上所有的畫面。
肅德真君只瞥了淩華一眼,便知道淩華想看的是什麼。
他袖子又是一揮,水月內出現一名布滿血汙,猶如一灘爛泥的男子。
那人被長長的錮靈鏈套著,亂發披面,隱約露出一張可怖的面孔。
鼻塌嘴爛,牙齒全無,四肢盡斷,不時還有膿血從身上流出,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而不遠處,啟陽真君面如寒霜地盯著他,周身的氣場森冷。
是淩華從未見過的模樣。
淩華一臉“果然”的樣子。
肅德真君看了一眼,嘆息道:“咱們這位新任宗主,到底還不夠老的辣。她自以為為他爭取了一線生機,其實只是讓此人多受折磨罷了。”
啟陽真君好歹當了幾百年的華瀾宗宗主,在華瀾宗經營了這麼久,即便如今已經退位。
但是有先前的餘威在,基本上誰都會給兩分面子。
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只是個執法長老,這強權一壓,他也沒什麼法子。
看到啟陽真君在這兒,淩華並不覺得意外。
雖然啟陽真君在她面前一貫是好性子,但是那也得看是對誰。
他雖然整日罵孩子不爭氣,但是愛之深責之切,孩子都被廢了,護短的啟陽真君怎麼可能放過那人。
之所以答應奚沁,將人關在這思過崖,不過是給奚沁面子罷了。
人入了思過崖,還是照殺不誤。
在啟陽真君上來之前,淩華率先離開了思過崖,往煉器峰而去。
到了煉器峰之後,卻發現自德長老洞府大門緊閉,上面還掛了一個閉關勿擾的牌子。
淩華嘆氣,她來的不是時候。
她轉身便要離開,卻被身後一道急切趕來的身影喚住,“柳師妹,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