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華將頭搖得飛起，“老祖宗，您先對天發誓，我出去之後不許對我動手，也不許打我，發誓之後我才出去。”
當年，老祖宗一見面，沒少對她動手。
她那時候小小年紀，入修仙界第一頓打，便是從老祖宗那得來的。
這縷殘魂，沒有先前那道神唸的記憶，甚至比起那道神念，眼中透出的冷漠更甚，她是真擔心一出去老祖宗就直接把她滅了......
不要懷疑，老祖宗能幹出來這事兒。
見淩華龜縮在芥子空間內不出來，雲青溪冷哼一聲，卻還是依言對天發誓，稱絕不會對淩華動手。
內心卻在想著，這裡邊之人，著實天真。
他都只剩下這一道遺留萬年的殘魂了，連個人都不是，這誓言還能對他有什麼束縛？
他打定主意，從鐲子裡面出來的那人，若是確為他雲家後人，便留她一命；若是那等用了旁門左道契約了他的白壁子母鐲之人......那出來就直接殺了吧。
他心中漫不經心地想著。
淩華不知道自家老祖宗的心理活動，看到老祖宗當真發誓之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帶著淮鈺閃身離開芥子空間。
或許是因為那一小塊黑木的熒光，將這方狹小的空間籠罩，淩華並未在這裡感到死寂之氣。
離開芥子空間後，她沒有絲毫猶豫，絲滑跪下，十分恭敬地連著給老祖宗叩了三個響頭。
淮鈺見狀，猶豫了一下，也順著淩華的動作朝雲青溪跪了下去。
雲青溪手中成了大半的法訣，在淩華看不見的背後悄然散去。
他看著跪在面前的淩華，神色柔和了幾分。
方才他用血脈牽引之術，發覺面前的女子確為他雲家的血脈。
“起來吧。你能找到此處來，有心了。”
萬年了，這麼多年，也唯有淩華這麼一個人找到了這裡。
他方才也注意到淩華的修為，一百多歲的元嬰，當真是年輕得很。
淩華從地上站起，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雲青溪，眼中是不帶絲毫掩飾的景仰與孺慕。
“老祖宗。”
雲青溪從一旁將一個頭骨抓過，然後墊在屁股下坐著。
“這麼多年，我總算在秘境內見著一個雲家之人了。這麼多年，我雲家除了你以外，沒有任何一人來秘境，可真是讓我好等。”
“雲家除了你以外，還有何人在？又是何修為？”
淩華嘴巴微張，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老祖宗，雲家只有她一人修煉，也只有她一人有修為......
一看她這欲言又止的模樣，雲青溪心中已經有了預料，他面色平靜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我受得住。”
於是，淩華便將這些年她知道的所有關於雲家之事，通通都告訴了雲青溪。
雲青溪早有預料，當年那三人聯手將他滅殺在此處之時，他也想到了雲家的下場。
只是在聽聞雲家如今唯有淩華一人有靈根修為，其他人都在靈氣稀薄的凡人界之時，還是不由得升起了幾分悵然。
雲家以他為傲，得他庇佑數千年，但是雲家又因他的緣故全族覆滅，到底還是他對不住雲家。
在這深淵下的萬年歲月裡，他的腦海裡有過無數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