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誰先讓了一步，好像就意味著誰輸了。
沉默中的兩個人會回憶起這個事件的點點滴滴，一切蛛絲馬跡都會被複盤無數次，睡夢中或許也能憶起更多的情緒波動細節。
景辭看著面前的安薇薇和時天安交換戒指，她歪了一下頭仔細看著安薇薇臉上的表情，盯著她臉上那真摯的笑容足足五秒鐘，自己的目光卻逐漸黯淡，眼神從安薇薇的身上移開，她開始把玩手裡的手包。
正襟危坐的程易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指尖在座椅把手上輕輕敲動，餘光可以看出景辭現在的狀態是難得的落寞。
“夫人。”程易先開口，安慰的話話還沒說出口，景辭便搶了先風。
“姜平說你感冒了。”景辭目不斜視地垂眸盯著手包上熠熠生輝的碎鑽，稍微轉動手包，燈光的照射下手包越發奪目。
程易彎唇笑了一下：竟然開始關心我了。
景辭冷淡地說，“所以你不回去住，住在公司裡，怕把感冒傳染給我。”
“我……”
“沒關係，謝謝你一番好意，你就別跟我說話了，感冒了不帶口罩，我怕你傳染我。”
面前一對新人開始拋手捧花，景辭抬眸淡淡地看著他們的熱鬧。
程易臉色微沉，這次又在博弈中敗下陣來，輸給她了。
姜平時不時看向兩位祖宗這邊，一張嘴欲語還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把早上看到的亂象告訴程易。
再三權衡之後，他決定還是閉上這一張嘴。
現在回想一下，說不定那是辭姐給程哥買的衣服，一生氣就給丟在地上了。
一定是這樣。
景辭因為剛剛把程易嗆得不輕，所以此刻心情十分雀躍，但是表面還是平平淡淡的，她明顯察覺到程易的不痛快，心裡更愉快了。
“程總，下次不想回去，大可以直接說……”
景辭的手原本正搭在膝蓋上，她抬頭看著臺上幸福的一對新人，紅唇微微揚起。
或許是在笑他們的幸福，或許是在笑她剛才的勝利。
兩個人並排坐在前邊，程易坐在景辭的左手邊，景辭坐在他的右手邊，她的右邊並沒有坐人，與她遙對的是一叢玫瑰花束。
一隻手忽然搭在她膝上的左手上，她低頭去看，程易趁這個她放鬆警惕的時候，湊過來微微抬起頭，在她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迅速離開，然後繼續正襟危坐。
他的右手覆蓋在她的手上。
景辭怔住，程易已經坐回去了，她低頭，左手的指尖微動了一下，程易握住她的手，收得緊了一些。
“鬆開。”景辭的聲音清冷。
“不松。”
景辭的紅唇微動，扭頭看向程易，“那給我道歉。”
“不要。”
“你是不是有……”
程易不讓她把話說完，馬上又湊近她。
景辭怕程易又要湊近來親她，條件反射地直接丟掉手包，右手迅速抬起捂住了嘴，睜著大眼睛看著咫尺處他那一張俊臉。
程易和她對視著，最終沒忍住笑意。
他笑起來，所有曾經的陰雲密佈彷彿都成了假象，唯有此刻的歡愉是真，唯有她，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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